她翻出了曲凝兮藏起来的黑袍,将此事告知二皇子,正在排查黑袍的主人。
鸣恩道:“那件料子在京城个大布庄都有,他们无从探查。”
裴应霄为人缜密,他易容外出,岂会衣着华丽?
别说是布料,就是针脚绣纹,也别想发现什么,包括日常所用熏香都更换了。
银瓶打死也想不到,救了小姐的人,会是八竿子打不着一处的太子殿下!
她哭着开始求饶:“奴婢知道错了!小姐,奴婢没想害你啊!”
曲凝兮收紧了手心,捏着自己的袖摆,没吭声。
一抬眸,便是裴应霄眉目弯弯的模样,他眼底那颗红痣极为招眼。
“你说,孤要如何处理这个丫鬟呢?”
他嗓音清澈,仿佛真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曲凝兮道:“背主之人,死不足惜。”
“小姐?”银瓶惊慌不已,嗓音尖利起来:“小姐你说什么呢,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一心一意为你筹谋,哪里知道你另谋出路了……”
裴应霄唇畔的笑意渐渐加深,他还以为,心软的小姑娘会替这个丫鬟恳求饶恕。
曲凝兮不会,她沉静地望着银瓶:“你可以那样对我,我就可以这样对你。”
“你说为我筹谋,实则是推我进入深渊。”
“别的暂且不提,今日你知晓了这么多事情,我能信任你指望你守口如瓶么?我同情了你,谁又来同情我呢?”
她所设想的那些最坏的结果,是随时会成真的惨痛下半生。
拜他们所赐,她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赌一个裴应霄和陆姑娘的人品。
此二人若是不想让她好过,她身为侯府大小姐的安逸日子就结束了。
爹娘愿意出力保住她么?
他们不会。
皇后发现她失去价值,必然气急败坏,但也不舍得放她离开,就连去农庄养老都是奢求。
曲家会把她嫁出去,降低婚配条件,极尽可能地换一门姻亲助力。
到那般地步,曲凝兮的相看对象就不是王锦意彦檀这类文人了。
是什么样,谁也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