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这样的大师,还是出事了。
“爹……”
江思印惊恐地瞪大眼睛,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失态,紧紧地咬住嘴唇,努力地不打扰到他爹,任他爹将他当成小鸡崽儿似的拎来提去,生怕他爹分心。
他们在胡地待了三年,胡人对他爹尊敬又崇拜,他真的没想到会遇上刺杀。
暗淡的月光下,用黑布蒙住脸的一群黑衣人手里拿着大刀,刀锋在月光中反射着冰冷的光。
江河夷然不惧,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冷冽。
“啧,上百个杀手,真是大人物的待遇呢。”
“杀!”
其中的一名应该是首领的黑衣人言简意骇,没有多余的话。
这种态度也表明,他们将这对父子俩当成将死之人,不必与他们浪费口舌。
江河一手搂着儿子,一手拿着僧棍,他的脸庞没有平日的超脱和平之色,每一棍落下时,都带走一条生命。
跟着他们的两个胡人大汉也挥舞着大刀,将射过来的箭击飞。
他们一边打,一边惊疑不定地看向大师,他们一直以为柔弱得一阵风就能吹跑的大师,竟然是个能打的?
两人不是没见过大师做早课,耍棍法,但他们一直以为只是花架子,用来锻炼身体罢了,看着没有半点杀伤力。
原来他们以为的花拳绣腿,其实是杀伤力很高的武功?
哈喇巴巴格本能地用刀挡住黑衣人砍过来的大刀,他的眼神一直在大师身上打转,这武功、这实力,其实吊打他们两人完全没问题。
原来,大师真的个绝顶高手?
会种地,会做美食,会医术,熟读经文,还会教书育人养孩子……现在还习得一手好功夫!请问大师,您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别分心!”江河喝叱,一棍格开砍向哈喇巴巴格胳膊的手,然后一个旋转,棍子只看到残影,周围一圈的黑衣人被打飞出去。
在他爹身上当挂件的江思印快吐了。
他只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连隔夜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哈喇巴巴格警觉地往地上一滚,随即不敢再分心,这么多杀手,幕后的人肯定是恨毒了大师。
他们誓死要保护大师,经书他们都背完了,就等着拜师。
或许以前他们还冲着大师的名声和地位想拜他为师,这会却是真心实意的想当个好徒弟,医术什么的他们不感兴趣,倒是大师那一手好功夫,他们一定要学到手!
只是两人越打,心里越没底,越忐忑。
这些刺客的手头功夫,怎么越看越像他们胡人勇士的招数。
这时
,黑衣人又群涌过来,再次下杀招。
江河一把将儿子甩在背上,长棍过去,又是横扫一片,跟着旋转的巴图终于忍不住。
“呕!”
江河的耳朵多尖啊,他只好一把将儿子从背后甩到前面,正面对上黑衣人。
江思印迷糊的眼睛吓得一瞪,“呃呃呃”地直打嗝,下一瞬间,实在控制不住生理反应,呕吐物如同仙女撒花般喷向对面的黑衣人。
被喷一脸的黑衣人:“……”
黑衣人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了好几步,当他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
江河发誓,他都能从这群黑衣人蒙住的脸上看出嫌弃。
刚吐完,江思印又被甩到他亲爹的背上。
当爹的迟疑了会儿,因为对面的黑衣人也迟疑了一会,他们满身的呕吐物还是很有杀伤力的,让人不得不迟疑。
“爹,我不是故意的。”江思印紧紧地搂着他爹的脖子,十分尴尬。
他知道他爹爱干净,这不是实在忍不住嘛。
江河一棍子挑开一个终于克服呕吐物的黑衣人,扭头对儿子安抚一笑,“没关系,爹一点都没沾上!你想吐就跟爹说,你朝着杀手吐,千万别吐爹背上。”
挥刀的黑衣人不禁顿了一下,随即眼中目露凶光,出手更狠辣,显然对江思印喷射的生化武器很有意见。
如果不是双手还搂着他爹的脖子,江思印恨不得捂脸不见人。
他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努力习武,再也不要呕吐退敌了。
明明对上阿克善他们时,他能一打仨的,他以为自己已经很厉害了,可当面对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从未杀过人、见过血的他竟然逃都逃不掉。
这时,乌力嘎吉那闷哼一声,他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