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书呢？”

“我已经不需要它们了。”

知识之神放下手中带着妖异徽记的古书，微笑着再次说出了魔法女神已经听过千百次的回答。

“过去我总苦恼于知识的无穷无尽，甚至已经掌握的知识也会不断变化，永远都不能看到尽头，我永远要像背着钓竿的驴子一样，不停地追逐着眼前永远够不到的胡萝卜。

而现在，我每掌握一本书里的全部知识，就将它彻底毁掉，这样它蕴含的知识就只存在于我的脑海中，且再也不会产生那些令人烦扰的改变了……”

“哦对了塞西莉娜！”

说到这里时，知识之神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带深意地开口询问道：

“上次我们交流过后，已经过了好几万年了吧？你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新的知识想要分享给我吗？”

“曾经有过，但现在已经没有了。”

感受着周围逐渐变得凝滞的空间，以及那若有若无地向自己袭来的束缚之力，魔法女神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只是路过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你，所以就特意多走了一段路，想再看一次我们友情的终点而已。”

友情的终点？什么意思？

知识之神闻言皱了皱眉，暂时停下了对周围空间的封锁，刚准备开口询问时，却见面前的魔法女神伸出手，抓着什么无形的东西拨弄了两下，随即眼前的一切都瞬间流动了起来。

……

这一切，终究都是没有意义的。

踏在自己开辟出来的小小空间内，看着外面再次开始向过去高速流动的世界，魔法女神眼中有些低沉的情绪渐渐消失，再次恢复了原本的平静与澹漠。

无论自己警告多少次，一旦回到原本的时间，他都会翻开那本狂乱之书；不管自己做什么样的努力，一旦抵达对应的记录点，安波洛丝都会被未来的海神杀死，再次成为一缕残魂。

过去只能观察，无法被改变；未来不能确定，只能被推测……这个世界既不稳定也不完美，应当从一开始就是残缺的。

而在这个不完整的世界当中，沉湎于曾经的遗憾没有任何意义，对自己来说，唯有抓住那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类，再次将一切推回最开始，并从创世神口中获得真理，才是唯一能够通往正确未来的办法。

再次确定了自己的终极目的后，魔法女神的眼神又一次坚定了起来，继而伸出双手抓牢了某些无形的事物，极为吃力地推动了起来。

而以她为中心的一小片世界，亦在飘摇间陡然提速，开始穿过一个又一个作为“路标”的时间节点，飞快地向古老的年代不断倒退。

精灵族已经衰颓的生命之树重新焕发生机，又快速退化成嫩芽；出走海外的巨人从神木舰上倒退着走下，再次统治了整个陆地；被斩断后做成了船只的妖精神木则重新矗立，残损的枝丫焕发生机；重返星界的万龙之母再次归来，带着遮天蔽日的巨龙于空中一掠而过……

过了不知道多久，这片小小的世界再次停滞了下来，而原本生机勃勃的大地已然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深邃的幽蓝。

“塞西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