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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群人的兴之所至,安静的酒窖一下子热闹起来。秦世辉见存放康帝的柜子的确少了一瓶,心里纳罕,紧跟着听见一声尖叫,惊骇的,恐怖的尖叫,足矣让秦世辉打了个寒颤。
怎么会有人尖叫?
他忙朝声音源头走去,一群人也好奇,跟过去——
唯有谢琮月没动,沉冷地站在展柜前,玻璃倒映出一张冷隽如霜的脸。那双深情又薄情的桃花眼压在镜片下,里头是八风不动的从容。
秦佳苒闭上眼。
下一秒,秦世辉的怒吼响彻了整个酒窖。
眼前的场景让秦世辉心都凉了。
他千娇百宠的大女儿正茫然地站在一堆价值连城的红酒里,背后是慌慌张张正要逃走却不知道怎么逃走的混血杂种。
两人唇上有吻过的水痕,不会有人看不出这里发生了什么。
“畜牲....你要气死我!你——”秦世辉没站稳,踉跄着,几乎要滚下台阶。
有宾客眼疾手快扶住。
秦佳彤看见门口站着那么多人,大脑一度蒙黑,手在发僵发麻发颤发抖,唇瓣嚅嗫,声音是颤抖不成调的:“爸爸....妈妈.....”
动静闹得太大。
谢琮月似是赏够了酒,这才不紧不慢朝红酒库走去,秦佳苒瞥见他静如深潭的眼睛。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秦佳苒在男人擦肩而过时抬手拦住。她甚至都不敢看他,低柔的声音里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地:“......别去,谢先生。”
谢琮月半低眼眸,很淡,却并不是冷漠的目光看过来。
面前的女孩很柔弱,身体罩在一件褪色的黑色棉裙之下,保守到露不出任何一寸引人遐想的皮肤。若非看过她那双笔直长腿,定然想不到,这修女一样的黑布长裙,裹着一具如堕落的美杜莎般妖艳的酮体。
她的眼睛很漂亮,像动物,有一种原始的欲望,那欲望多么美好,天真无邪,就这样认真又小心地望着他。
谢琮月的心脏无端泛起一丝熟悉的感觉,但是想不起来。
他挥走这一丝奇怪的感觉,深沉的眸子凝视眼前的女孩,“为什么不能去?”
“.......”
秦佳苒大脑空白,不知怎么回,短短的几秒里,脸也烧了起来,她支吾着:“那儿....我、我怕你...”
她知道,这男人是为了见秦佳彤而来的,也许只是出于家里的意思,也许是他自己也有这个意思,总归都不该闹成这样的局面。
是她,让这桩本能风过无痕的丑事暴露在了所有人都眼前,无形之中误伤了他。
他这么矜贵,不该被任何琐事俗事玷污。
谢琮月大概知道她想说什么,反而宽慰她,只是那温柔的语气里透着天生的清高和疏远。
他笑笑:“别怕。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
港城这边的人说普通话不论怎样标准都能听出一些口音,他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他那倦淡的嗓音,字正腔圆的咬字,一点也不刻意的儿化音是真真缱绻,令人耳尖子发麻。
秦佳苒吞咽了好几下,缓缓垂了手臂,静垂的余光看见男人蜻蜓点水般擦过她的肩,硬挺的西装料磨在肩头,有点酥麻。
半晌后,她听见男人冷淡到像个局外人的口吻,漫不经心,对眼前发生了什么漠不关心。
“秦总,先告辞了。”
“谢先生!这件事、我们、我.......”秦世辉惶恐,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压迫住,居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谢琮月扯出一丝笑意,黑眸低垂,居高临下的姿态:“这是您的家事,您当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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