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哪来这么多可?”谢琮月眯了眯眸,“还是你不想见我家人。”
秦佳苒呼吸都被他这沉沉冷冷的语气吓退了一拍,他能不能别这么敏锐?
她想什么他都知道吗?
谢琮月看着她震惊、错愕以及“他怎么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实在是又气又好笑,他忍不住,亲了亲她泛红的耳朵,不想逼她太急。
“若是你没有准备好,我们就装作朋友也可以。”
现在公开的确太早,更何况这场赛马会并不是为了官宣什么而举办的,他没这么爱秀和浮夸。
秦佳苒朦胧微醺的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地大声:“真的可以装不认识!?”
不认识?
谢琮月当即脸色黑了下去,就算主意是他自己提的,但看见秦佳苒这么期待又激动,心里就不痛快。
“秦小姐,你现在想和我装不认识了?我记得之前你不是这样。”他手指游移到她耳垂,揉了下,“而且,我说的是装作朋友,不是不认识。”
秦佳苒“嘶”了下,被他揉得耳朵芯子里都泛起酥痛,小声嘟囔:“谢先生,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你的朋友啊.....反正我二姐姐也去,我就跟着她玩好了。”
秦佳苒最终还是为她的话付出了一点小小的牺牲,和谢琮月达成协议,也不必刻意装不认识,分开行动就好,她呢,就跟着秦佳茜去看热闹,他都不用为她准备车。
谢琮月哼笑一声,拿湿纸巾擦了擦湿漉的手指,点了根事后烟,单方面撕毁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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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湾马术俱乐部依山傍水而建,远离港岛繁华地带,因为僻静,没有耳熟能详的景点,又属于富人区,多是私人住宅,就连沙滩也少有人来,海水洁净清澈
,在深秋的红日中,像一块未被开采的蓝翡。
秦佳苒对这里很熟悉,再熟悉也不过了,她厌恶这个地方,所以一进来就表现冷淡,不像秦佳茜,戴着那顶浮夸精致的马蹄莲形状的小礼帽,四处张望。
“等会是不是能看到易四小姐啊?我还没亲眼见过她呢!听说她本人皮肤特别好,四十多岁,一丝皱纹都没有。”
“喂,你说那贱人会不会来啊?”
秦佳茜讲话很意识流。
秦佳苒恹恹地,被秦佳茜撞了下胳膊才缓过神,啊了声,她敷衍:“我不知道。”
“哼,你什么都不知道。”秦佳茜还是觉得秦佳苒呆。
这种呆瓜,怎么能让谢先生喜欢?莫不是,谢先生眼睛真的有问题?
秦佳茜放平心态,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笨蛋妹妹和谢先生搞在一起的事实,也接受了谢先生品味一般的事实。
原来真的有男人不喜欢她这种聪明漂亮又机灵的混血大美女。
不识货。
易小姐的赛马会,一定有很多优质帅哥,秦佳茜眼睛很亮,即使下定决心要靠自己,也不代表断情绝欲不看帅哥,她抚平裙子上不存在的皱褶,优雅地从奔驰上走下来,给前来接应的侍应生递上金色的邀请函。
易家是港城的老钱,在殖民统治时就是数一数二的有钱人,沾染英国人的做派不稀奇,赛马会的规模不大,是私人性质的,还是规定了宾客的dresscode,女士们要佩戴帽子。
从摆渡车上下来,侍应生带着秦佳苒和秦佳茜二人往草坪走去,修剪整齐的绿茵地上搭着木色遮阳长棚,温柔的浅蓝色幕帘坠下来,微风吹皱,轻灵摆动,八九个赛马骑师牵着马匹走到跑道做准备。
草坪上挺热闹,言笑晏晏的场面,来的宾客各个非富即贵,是最目下无尘的一群人,但又是最会看眼色知好歹的一群人,没人会错过这样优质高端的社交平台。
谢琮月陪着易琼龄一道过来的,此时正被客人团团围住。易琼龄穿着一身鲜亮的明黄色编织花呢外套,Dior经典大摆纱裙,尖头高跟鞋,斜戴一顶夸张的网纱帽,牵着一只被佣人打理得格外干净的比熊,站在人群里很抢眼。
秦佳苒一眼望过去,先是看见了易琼龄,目光继而顺理成章挪到了谢琮月身上。
谢琮月单手插兜,有些意懒地站着,他身形很优越,187的身高在亚洲人里算突出,肩宽腿长,并非壮硕,穿上西装显得人分外清隽修长,因为兴致阑珊地站着,又偶而礼节性地笑笑,儒雅的气质里添上几分风流,侧脸线条很耐看,西方式的深邃,东方式的矜贵。
秦佳苒一时入迷,想到谢琮月昨晚说的要对他也祛魅,她不服气地轻哼一声,万恶的资本主义,被上帝眷顾到这种程度,让人如何祛得掉魅?真是说话不打草稿。
谢琮月在这时忽然抬眼望过来,隔着重重人群,目光含着隐晦的温柔,对秦佳苒笑了笑,手中的香槟杯拿高,当作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