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钧馥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一点就通。谢琮月来之前必然是听闻了风声,不然不会带个女人过来,拒绝的意思太明显了。可她不是小家子气的女人,联姻成不了,生意一定要成。
有些失落无可厚非,毕竟.....这样优质的男人实在是少见了,她早就听说谢家太子爷是如今他们这一辈中最拔尖的,今日一看才知道那些吹嘘都保守了。
不看家世,不看身家,单看那张脸,身体,气质,就已经是顶级,可偏偏就是有家世,还是高不可攀的家世。
不然,她都肯学一学那些富婆们会享受的做派,把这种男人养在身边,一年花个百把万,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床上更不必说。
张钧馥眸中转过一丝自嘲,唇瓣轻抿,进入状态,热络地迎上去,商业化的微笑里不乏讨好,她伸出手,边说:“谢董!好久不见!您今儿大驾,这里真是蓬荜生辉。”
谢琮月也伸出手,和对方浅淡地碰了碰,“张总。”
“一开始不知道安排在哪,想着您满京城哪家高档地儿没去过,就干脆设在自家这小破庙,服务员都是自己人,厨师班子也都是我母亲精挑细选的,您大可随意。”
谢琮月笑容矜淡,微微一颌首,“张总客气了。这地方清雅别致,很不错。”
张钧馥笑着又说了一两句场面话,这才把脸调转向秦佳苒,看了她一眼,笑着问:“这位小姐倒是生疏,请问贵姓。”
秦佳苒不知为何,紧张居然跑丢了,整个人倒是有一种落落大方的自然,握紧谢琮月臂弯的手指也松开来,轻巧搭着,她笑着,说出自己的名字:“秦佳苒。”
“秦小姐。您好。”
张钧馥礼节性地打了个招呼,是看在谢琮月的面子上。
在她看来,谢琮月就是带个女人来应付场面,若是她冒然询问关系,倒是不妥,不如只问姓名,其他的就在无声意会之中。
又有不同的人上来打招呼,寒暄了几句,张钧馥才提议:“谢董,那不如我们入座吧?”
“好。”
谢琮月颌首,另一只手抬起,拍了拍秦佳苒搭在他臂弯上的手背。
张钧馥见状,眯了眼,看了看秦佳苒,又看向周正文,对他使了个眼色,也不知对方能不能意会。她走到主位,亲自把椅子拉开,“谢董,您是贵客,这上席您是一定要坐的。”
周围纷纷帮腔。
谢琮月也不推辞,只是走到主位后,漫不经心地扫过主位两侧的位置,其中有一侧必然是张钧馥,另一侧的位置放置了一杯喝过的茶水,大概是来之前时座位就安排好了。
谁坐哪个地儿,谁挨着谁坐,都是有讲究的,只是没人想到谢琮月会带一个女人过来。
周正文就是被安排在谢琮月另一侧的客人,他根本没看见张钧馥对他使的眼色,哪里需要别人使眼色让他挪位置,他不过是见太子爷清淡地看了眼那杯显眼的茶,就快步上去,赶紧把那杯茶端起
来,笑着打哈哈:“这个位置自然是秦小姐的,我往边上挪一个,挪一个....”
张钧馥松一口气。
位置坐定,侍应生将最后几道热菜端上来,午宴这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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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无非是相互寒暄,敬酒,攀扯关系,场面话一捧又一捧,谢琮月全程就没动几筷子,被人当尊佛供着,秦佳苒倒是吃得很自在,专心致志。
谢琮月放下酒杯,偶而看一眼秦佳苒,眼中布满了复杂的神色。这妹猪,全程都不管他,只顾自己吃席。
没有良心。
谢琮月呼吸中带着一丝浓醇的白酒香,这白酒不比洋酒,喝下去虽然不会头晕,但酒劲儿是足的,整个人仿若泡在一泓温泉之中,他无奈地收回目光,修长的手指拿起公筷,正巧那份明炉烧鹅转到跟前,他夹起一块,放在秦佳苒碟里。
秦佳苒这才分出一点神,脸朝向他,这不经意的举动,让满桌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她察觉到那些探究的眼神,脸红红的,像是喝酒的人是她似的,小声说,“我自己会夹.....”
这烧鹅她吃好几块了。
谢琮月清淡地放下筷子,也许是喝酒的缘故,他那些故意装出来的冷淡,冷漠,不经意,不在乎全部都成了垃圾篓里的废纸,抛之脑后,暗哑的嗓中带一点宠溺,“知道你什么都会。”
秦佳苒飞快收回目光,低头吃那块烧鹅,桌下的脚不自觉来回小幅度蹭了蹭地毯。
一旁的周正文把这幕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早已哀鸿遍野,这哪是分手,这明明是把人宠到天上去了。
万一这女孩哪天心情不好,又吹枕边风,该怎么办?他女儿终究要回来的,总不能躲着谁过活吧?
他左思右想,犹豫纠结,最后还是放下面子,端起酒杯,满脸堆着笑,起了褶子,轻声喊一句秦小姐。
“秦小姐。”
秦佳苒怔了怔,顺着声音往右侧望去,是坐在她身边的中年男人在喊她。
“你好。”她放下筷子,礼貌打招呼。
“诶,您好您好。我姓周,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周叔就成。”
周正文把酒杯端起,那笑容让秦佳苒看不太懂,似乎有些讨好在里面,可他讨好什么?
“来,我敬您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