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琮月淡淡地瞥一眼孟修白,“孟先生,你话太多,飞机要晚点了。”
孟修白冷了眸色:“谢先生,我还是那句话,但凡你对她不好,我随时把
她接走。”
两人你来我往,一口一个孟先生谢先生的,秦佳苒在心里连连叫苦,不知道该怎么让这两人缓和些。
谢琮月毫不在意这种狠话,知晓一切的眼神在孟修白和秦佳茜身上走了一圈,平声说:“孟先生,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别一天到晚眼睛盯在妹妹身上。她也会烦。”
秦佳苒皱眉,撅嘴抗议:“你挑拨离间!”
谢琮月不置可否地笑了声,深邃的目光看着秦佳苒,看着她因不满而撅起的红唇,忍住想吻她的冲动,最后给秦佳苒留了一分钟说再见,然后强势地结束这磨磨蹭蹭的送别。
秦佳苒被谢琮月搂着,不知为何,心里酸酸涩涩的,宛如这烟雨朦胧的天青色。
她忽然转过头,看见孟修白还站在原地,目送着她。
“我会很好很好的!”
宁静的vip航站楼,她的声音明亮而清脆。
孟修白笑了,对她摆摆手,吁出一口气,那一颗悬了十五年的心,终于,终于,在这一刻彻底落回了实处。
他不再逗留,抄在口袋里的手攥紧,转身离开这里,朝着青色的朦胧烟雨走去,留下一道孤桀挺拔的背影。
秦佳茜懒洋洋地靠在车边自拍,见孟修白来了,她傲娇地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迎上去。
敢删她,这账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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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城后,秦佳苒第一件事就是老老实实跟易思龄道歉,然后亲手把那份迟到的生日礼物送至她手上。
屋内关了灯,花灯燃起的那刻,绚烂光影映在易思龄的脸,秦佳苒看见她盈盈的笑容,看见她清澈的眼睛,带着孩子气的喜悦和天真。
“苒苒!这是我今年收到最好的礼物!”易思龄激动得热泪盈眶,一把抱住秦佳苒。
秦佳苒闻着易思龄身上温暖的馨香,不知为何,又想到了自己的妈妈,妈妈此刻是否在天上看着她?
看着她幸福地勇敢地走完这一生。
锦珠锦琦两姐妹围着这盏灯啧啧称奇,眼中都透出羡慕的目光。谢锦珠更是连续两天缠着秦佳苒,让也给她做一盏。
秦佳苒没办法,只能又做一盏,这次没有熬夜,也花了五六天才完工,这是水磨的功夫,要格外细致才能做的精巧,自是颇费了一番功夫。
当这盏灯挂上谢锦珠床头的那一刻,谢锦珠喜不自胜,拍下照片发给锦琦炫耀,只是她并不知道,谢琮月为此扣光了她今年所有的零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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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隔了几日。
谢琮月罕见地没在工作日准点准时出现在集团总部,那台库里南载着谢琮月和秦佳苒去了另一个地方。
秦佳苒没有多想,只当是去公司的路,她困倦地窝在后座,温热的日光晒着她半边身子,把神思烘得越懒,就这样一路昏昏欲睡。
到了终点,她依稀听见耳边有断断续续的声音,那样温柔又低沉,叫她醒来。
秦佳苒茫然地睁开眼,人还伏在谢琮月的腿上,
她缓慢地支起身体,以为自己睡了好久好久,其实才二十分钟而已。
像是穿越了一场梦。
往窗外望去,双眼蓦地一滞。青山幽幽,松林翠竹,一级一级石阶不染尘灰,宁静悠远的寺庙在蓝天下庄严肃穆,一切都像海市蜃楼。
“这是?”
谢琮月俯身,在她印着一道压痕的侧脸上轻轻吻了吻,“是南因寺,宝贝。陪我拿个东西。”
车一路开到南因寺侧门,因他要来,闭寺一日,原本人山人海香火鼎盛的寺庙安安静静的,有几只散养的猫窜出来,在绿茵茵的草坪上肆无忌惮地玩耍。
偌大的庙宇空空荡荡,愈发静谧,也愈发庄重。
库里南就停在朱墙下,谢琮月先下车,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牵着秦佳苒走下来。
谢琮月仍是出入高楼大厦的精英打扮,西装革履,温雅贵重,头发梳得整齐,温莎结一丝不苟抵在那颗饱满的喉结。灰色的暗格竖纹面料被阳光一照,里面嵌着的极暗极精巧的银丝,也清晰可见,像踱了一层微芒。
秦佳苒看着他,又看这台车,又看庄严的寺庙,只觉得有几分割裂,笑了笑,“你这样来,显得不虔诚。”
他整个人一如青松翠竹那般清隽挺拔,眉眼温和如玉,依然平和坦然。可再这样庄重的佛寺里,平和不亚于一种漠视,并不虔诚。
“为什么?”他饶有兴趣地问。
“派头好大。”
谢琮月笑出声,不置可否。
迈上数级石阶,跨进寺庙左侧的门槛,秦佳苒听见里面传来一声遥远的钟鸣,沉沉地敲在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