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子没法查了!
牟斌气急败坏,“你给我站住!”
陆善柔不管,继续往北顶方向走,凤姐紧紧跟随,前方巡逻的一队锦衣卫齐齐亮出长刀,拦住了去路,将陆善柔和凤姐包围。
“谁敢动手!”魏崔城赶紧过去,冲进包围圈,抽刀给陆善柔解围。
陶朱也回过神来了,跑过去拉架,说道:“哎呀呀,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好说嘛。”
贴身护卫麦穗就像陶朱的影子,站在陶朱旁边,悬在的腰间的剑已经抽了一半,露出凌冽的寒光。
一看这两人,牟斌只得让步,说道:“仁和长公主我不能打扰,但是长公主的长子我可以安排。自去年齐驸马去世之后,长公主殿下就不怎么过问世事了,公主府的事情都交给了长子齐良。所以,陆佥事不如去问齐公子,不,我把齐公子带过来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陆善柔回到了草亭。
牟斌派人去请齐公子的时候,凤姐拿着一个罐子,轻撩罗裙,独上兰舟。
陶朱跟过去,“凤姐,要采莲蓬?我来帮你划船吧。”
凤姐说道:“我要采集莲花里的露水,用来酿造秋露白,陆宜人喜欢喝。”
“我也喜欢喝啊!给我留一份。”陶朱跳上船,划到藕花深处。
凤姐说道:“听魏千户说,你是牟大人的小舅子。”
陶朱牢记魏崔城的叮嘱,说道:“不是什么正经小舅子,是表的,我喜欢到处玩,家里人非要把我安插在锦衣卫里,说让要牟大人管管我,我不喜欢,就男扮女装跑了,租了陆宜人的凶宅,想试试到底有没有鬼。”
凤姐采集着荷花里的露水,”你真是顽皮,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陆宜人在北顶出过家,当了三年仙姑,你可别再说什么淫祀之类的混账话了,民间信仰碧霞元君的人多着呢,你这些话要得罪多少人。”
陶朱又撒娇道:“好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发誓再也不说了。若有违誓,就让我嘴巴长个疔,烂得连饭都吃不进去!”
陶朱和凤姐在兰舟上说话,湖畔边,陆善柔捡起一块扁扁的小石头,斜着身子,用力一掷,玩起了打水漂。
石头在水面上旋转,跳跃 ,连弹了十几下才落入湖水中。
魏崔城跟着玩,但是不如她打多。
陆善柔笑道:“你小时候很少玩这个吧。”
魏崔城点头,“我少时习武,发誓将来要像父母那样驻守边关,保护家园,平日不是习武,就是读兵书 ,唯恐落于人后,很少玩耍。”
陆善柔又明知故问,“那你为何在喂大象?”
“这个……’魏崔城紧紧捏着手里的石子。
陆善柔:“不方便说就算了。没关系的。”
魏崔城心道;她刚才连家门被灭的细节都毫无保留的说出来,我还不如她坦白。
魏崔城敞开了心扉,说道:“我十六岁就去驻守山海关了,那是我父亲战死的地方。十八岁那年,我和兄弟们执行一个任务……失败了,兄弟们死的死,残的残,只剩下我一个全乎人。兄弟们有父母 、妻儿 ,他们都需要人照应。我就回到京城,养起了大象。”
“这十来年 ,我用我的俸禄给他们的父母养老送终;儿子们要成家,我给房子给地;女儿们要出嫁,我给置办一份体面的嫁妆。残疾的兄弟被人欺负了,只要提我的名字、家世背景,还挺好使,都能解决。”
“我觉得,连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家人们都保护不了,谈什么保家卫国?现在喂大象也挺好,安安稳稳的活着,给他们当靠山,兄弟们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陆善柔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些都需要银子啊,难怪你图便宜,租了我家的凶宅住着。”
魏崔城有些不好意思,“省钱是一方面,那里离紫禁城近,就隔一条街,我当差方便。其实干爹也贴补了不少亏空,要不然,就凭我的俸禄,做不了那么多事情。”
这么个单纯善良的好男人,我怎么舍得下手。
我不下手,也有别人下手,对吧……
陆善柔暗自安慰自己: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不吃小白兔谁吃小白兔。
这时已经到了黄昏,天气有些发闷,好像憋着雨,湖面上时不时有鱼跳出水面,飞溅出一圈圈涟漪。
陆善柔脸色微微一变,魏崔城忙问:“有新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