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都不敢雇他,他就去铁匠铺当学徒,因他有一把力气,打铁这个活计干住了,当了铁匠。
他继续“虎”,忙的时候打铁,闲的时候打老婆。
老婆被他打得不堪忍受,跳了积水潭,淹死了,他就开始打孩子,也就是虎哥。
后来他年纪大了,打铁渐渐打不动了,虎哥挑着担子当了货郎,他要靠儿子养活,也就不打儿子了。
李捕头叹道:“虽然他不打儿子了,但是虎哥每次挑着货担回去,他就要倒出钱匣子,一个个的数钱,只留出本钱,其他的都拿去喝酒。虎哥虽然勤快,但攒不住钱,都给虎父夺了去。”
“虎哥是英俊的后生,但他家这个情况,虎父是一头喝醉乱咬人的大老虎,谁家敢把姑娘嫁给虎哥?虎哥二十出头都没成亲呢。”
提起虎父,李捕头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别看他提着儿子的头去西四牌坊告状,就觉得虎父有多么了不起,其实都是为了钱啊……”
原来虎哥被虎父抬回家之后,不找大夫给儿子治疗,反而汇聚了一堆狐朋狗友、鸡鸣狗盗之辈出主意,为的是要钱。
他去找寿宁侯府,开价就是五百两银子,他就不报官,被寿宁侯府赶出来了。
他又去找长宁伯府,同样是五百两银子,不仅没得逞,反而被家犬赶出来了。
两边都搞不到钱,虎哥耽误治疗,咽气了,看着人财两空,虎父的“虎”脾气上来了,他拿起一把利斧,砍向亲儿子的脖子,一下就把虎哥的头砍下来了!
之后,乘着第二天西四牌楼行刑,人山人海,正好报复,虎父拿着儿子的头挤在行刑台前,等着刽子手砍头,众人的目光都在台上时,他悄悄把虎哥的头滚到了行刑台下,和死刑犯的头混在一起。
原来是这样!
陆善柔愤愤道:“亏得我当时还同情他,以为他是被权势欺压,不得已用这样过激的手法喊冤,没想到是个践踏妻儿的烂赌鬼!”
寒江独钓摇着头,“脾气确实‘虎’,但是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连儿子的命都不在乎,只要钱。如果当时能去给虎哥医治,说不定还活着。”
魏崔城说道:“连我也被他骗了,现在想想,正经人谁会砍了至亲的头颅去喊冤啊?人家豁出命来告御状的,有人敲登闻鼓、有人拦轿告状,都是自己冒着风险去告状,怎会伤害他人?”
李捕头说道:“就是,咱们陆青天还在的时候,铁面无私的名声在外,那些年,拦轿子的、击鼓鸣冤的、甚至还有去澄清坊乾鱼胡同的陆宅里蹲守,等着陆青天回家的,比比皆是啊,就没人像虎父这样,砍了亲人的头告状的。这种人不值得同情,这个案子就没必要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