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朱是反抗的,“我?我不行的,我怕骨头。”
陆善柔说道:“路是你带错的,你不捡谁捡?再不肯动,我和麦穗驾车走,你就在这里待着吧,我看这个地方,晚上一定很热闹。”
陶朱不情不愿的下车,陆善柔扔给他一副鱼鳔做的手套,“戴上再捡。”
陶朱踏上了此生最难忘的一段路,他在前头开路,马车缓缓前进。
陶朱说道:“朝廷年年都报大丰收,国泰民安,可见都是谎言,离京城这么近就有一大片乱葬岗,若不是穷到一副薄皮棺材都买不起,谁愿意暴尸荒野啊。”
陆善柔说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你就当只是诗人发的牢骚而已吗?”
陶朱捡人骨捡到快崩溃了,“兴也骂,亡也骂,反正都要被人戳脊梁骨骂,指指点点的,当昏君和当明君有什么区别?我将来还不如当个昏君呢!”
这个太子骨骼清奇非俗流,想法非比寻常。
陆善柔说道:“得了吧,你这个人不会成为一个纯粹的昏君,也不是太可能是明君,你就像一锅蒸夹生了的米饭,就是夹生饭,生不了,也熟不了。”
陶朱听了,居然不生气,还沾沾自喜,就像听到了什么夸奖的话语,“没错,我就是我,独一无二,不当昏君也不当明君,就做我自己,想干嘛就干嘛。都当了皇帝,还不能随心所欲一回?反正怎么做都会有人骂。”
陆善柔就当他是小孩子的气话,没当回事。没想到陶朱将来就秉承着这个奇葩的想法,当了十六年的不好不坏皇帝。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一行人三人终于摆脱了坟场怪圈的围困,突围了。
陆善柔远远看到的屋檐一角,是个土地庙,虽说她是信碧霞元君的……但是土地庙指引了方向,她就下车拜了拜。
还跟土地庙的庙祝打听了三里屯窦家村的方向。
庙祝说道:“哦,离这里不远了,穿过那个坟场就是。”
三人已经崩溃:我们就是从那里来的啊!
陆善柔给了庙祝二两银子,“麻烦您在前面带个路。”
路上,陆善柔和庙祝攀谈着,“……窦家村的严家,您熟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