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学弟真厉害”,从沈致口中说出的夸赞有些阴恻恻的味道。
大抵是医务室冷气打得太足,冻得人打了个寒颤。
沈致也察觉出来,转移话题道:“宋学弟要不先休息一会儿,等红斑消下去再回宿舍。”
沈致贴心地将围帘拉好,不叫一丝阳光透进来,狭小的空间蒙上暗色的阴影,对于紫外线过敏的人来说,无疑非常有安全感。
“谢谢学长”,宋衡阳道谢后合眼,板正地躺在病床上,周身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若不是环境不同。
沈致觉得宋衡阳更应该躺在水晶棺里,他太像等着被王子吻醒的睡美人公主了。
宋衡阳呼吸清浅,长而直的睫毛随着他的呼吸发出微弱的颤动,胸廓平缓地起伏。闭上眼的宋衡阳,少了几分高岭之花的寒气,多了些邻家弟弟的乖巧。
唇红齿白的,如同可以在手里把玩的琉璃花瓶,让人忍不住用指尖细细描绘,更想让人再用力些,最好叫那华美清透的琉璃瓶因着自己产生裂痕。
直到裂缝越来越大,破碎成片无法拼接,毁在自己手里。
沈致没离开,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打开手机。
几条元气满满的消息就跳了出来,叮咚的响声没有惊动浅眠的宋衡阳,反而让他知道有人在陪着他,因此呼吸也更平稳绵长起来。
“沈哥哥,这是我今天的作业还有我明天的作业,还有我后天的作业,明天后天我要出去玩,你不用过来看着我了哦。”
“沈哥哥,我哥哥回国了,但是我还没看见他,他又走了。”
“我妈说,哥哥放假就会回家了,到时候我就能看见他了。”
“沈哥哥,我哥特别聪明拿了好多奖,不过他人可好了,从不说我笨,嘻嘻。到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啊。”
这是沈致从大一就找的家教工作,小少爷家里很有钱,奈何小少爷学习太差劲,需要老师上门辅导。
小少爷的妈妈说严也严,每天都会让沈致过来,补习是顿顿不落,说不严也不严,小少爷在沈致敦促下,一点长进都没有,小少爷的妈妈也不在乎。
按时按点打钱,节假日还有红包。
饶是沈致也不算什么好人,拿着这钱也很心虚。
他不理解他那么用心教,小少爷的学习为什么是一分不长,就跟小少爷不理解,他那么努力骗沈老师,到最后总是被拆穿。
“夫人没有通知我明后天不去,小少爷要是想明后天出去玩,要事先跟夫人说一声。”
这种借口,沈致两年看了不下N次,小少爷的骗术跟他的分数一样,没有任何长进。
对面登时发来大哭的表情包,没一会儿就刷屏了。
小少爷才十五岁,刚刚升了高一,还没从小孩性子长出来,闹腾地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