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听雪特意拿了个有好几个豁口的破碗,羽重雪含笑接过,双手捧着破碗,姿态优雅地喝了一口奶茶,居然没有半点嫌弃的样子。
夫人熬制的奶茶真是醇厚香甜。”
闻人听雪笑了笑,她不会像商枝那样变声,担心一说话就被小太子认出来。
商枝发出一连串豪迈的大笑,搂着闻人听雪的腰说道“我这婆娘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害羞,见了人就不爱说话,公子莫怪,这奶茶熬起来也容易,把糖和茶叶用小火炒化再倒牛奶,拿个蒸笼布把茶叶过滤出去就行了,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家乡小吃,吃了几次也就腻了。”
羽重雪将碗中奶茶一饮而尽,发出一声喟叹“怎么会腻呢,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商枝又发出了几声气冲云霄的大笑,把闻人听雪的耳膜都震疼了。
羽重雪将空碗递给闻人听雪,闻人听雪伸手接过碗,手腕突然被少年炽热的手掌紧紧握住。
她心中一惊,马上想起了自己的人设,她只是个略会一些粗浅功夫的妇人,于是只是象征性地抽了抽手。
羽重雪的指尖搭上了她的脉搏,发现她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是实打实的喜脉。
这一刻,羽重雪脸上血色尽失。
他的面容尽是冰寒之色,一双金色眸子如震怒的猛兽,猛地看向一旁的商枝。
这种凶戾之气不禁让闻人听雪下意识后退一步,商枝急忙上前拉住闻人听雪,把她挡在身后,怒气冲冲地看向羽重雪。
“我好心给你茶喝,你个登徒子,摸我老婆的手干什么”
羽重雪冷冷说道“她既有身孕,你为何还要让她劳作”
商枝振振有词“这牛奶是我亲手挤的,这柴火是我亲手烧的,这茶叶和糖是我亲手炒的,这陶罐是我亲手刷的,我老婆是我心肝宝贝开心果,现在又怀了孩子,我怎能忍心让她干活呢”
她转头,问闻人听雪“是吧老婆”
闻人听雪捶了她一拳,用这辈子最矫揉造作的声音说道“讨厌”
商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羽重雪面色阴沉地走了。
羽重雪离开小厨房后,商枝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我觉得,他有点怪怪的。”
闻人听雪说道“我也觉得他有点奇怪,说实话,虽然和他在烟都同修多年,但我始终觉得自己很不了解他,他心事很重,藏得很深,说话从来都拐弯抹角,非要别人揣测着他的意思来。”
商枝说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帝王心术”
闻人听雪有点好笑“别逗了,帝王心术是施威利恩制衡之术,我是个剑客,一人一剑,不惧天威,不承圣恩,他若是真把帝王心术用在我身上,那和媚眼抛给瞎子看有什么区别”
商枝随口说道“你也别这么说,万一他真的一直把媚眼抛给瞎子看呢。
闻言听雪头看着手中布满豁口的瓷碗,半晌后她突然抬头,说道“他或许发现我了。”
商枝睁大了眼睛。
羽重雪从玉笙居走出来时,正巧碰上了医宫宫主柳飞叶,柳飞叶穿着一身青衣,两名医宫弟子跟随在他的身后,手中拎着两个大大的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