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窗门被撞开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后,那穿着丁香色衣裙的宫女抱着一团湿透的衣服,重重地摔倒在静室的地板上。
卧房的烛火朝着静室倾泻进来,朱红地板上洒下一道昏黄色的光。
柔弱纤细的宫女倒在这道昏黄的光中,上半身只穿着一件丁香色的肚兜,后背的大片肌肤都在露在外面。
湿淋淋的雪白肌肤在烛火下闪烁着粼粼微光,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肩膀上,半张瓷白的脸倒在涂着朱漆的地板上,似乎是摔得狠了,神色晕乎乎的,垂下的眼睛半天没有睁开,被雨水粘成一簇一簇的睫毛就那么垂着,时不时轻颤一下。
过了很久,她才睁开双眸,捂着脑袋,蹙着眉头,慢吞吞地从地上坐起来。
这小宫女揉了揉脑袋,随后睁着一双水光点点眼眸,朝龙归云这边抬起了头。
静室地方不大,一切都一览无余,坐在蒲团上的龙归云已经避无可避,目光直直地和她对上。
“啊”
一声尖叫声响起,那小宫女身体一抖,顿时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她黑漆漆的眼珠迅速弥漫上一层水雾,慌乱地抱着衣服挡住前胸,吓得直往后躲,直到后背砰的一声撞到花窗门上。
花窗门被她撞得吱嘎摇晃起来,小宫女脸色惊恐,泪眼朦胧,颤抖着嘴唇问道“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龙归云今天穿着衣服很普通,他静修打坐的时候喜欢穿舒适简洁的衣服,今日穿的是一身没有任何纹样的黑衣,比北宸宫里的带刀侍卫还要简朴,这宫女没有认出他的身份也不奇怪。
坐在蒲团上的龙归云脱下身上的外裳,朝这个小宫女扔去,衣服如一片黑云般落下,盖住了宫女不断颤抖的躯体。
暴雨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户,小宫女伸出两只小鸟爪子似的雪白小手捏着他的外裳,胡乱地裹住了身体。
龙归云别过头,倾盆的暴雨中,他依然能清晰地听见小宫女急促而慌乱的呼吸声和衣物的窸窸窣窣声。
倾盆的暴雨声中,一道雪亮的闪电突然划过天际,将室内映照的亮如白昼,随后滚滚惊雷轰轰而至,震得人耳膜生疼。
这惊雷声连龙归云的心都为之一颤,他不禁稍稍转过头,眼角的余光中,就看见那宫女抱着脑袋在墙脚处缩成小小一团,娇小柔弱的身躯在他的袍子底下瑟瑟发抖。
龙归云看了,心里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不过是区区雷声而已,竟能将她吓成这样。
他静静坐在蒲团上,宫女抱着头躲在墙角处,香炉里的香静静燃着,两人互不打扰,沉默地等待这场雨停下。
这一等,一个时辰便过去了,暴雨稍稍小了些,雷声也停了,缩在墙脚的小宫女也终于镇定了一些,从龙归云的衣服里探出一颗小脑袋,抿着嘴唇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