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归云把甜汤碗放在一旁,看向羽流萤。
龙归云那双眼睛是很可怕的,很多人都不敢与这双眼睛对视。
这是一双相当特殊的眼睛,暗绿色的眼珠犹如夜幕下深邃而神秘的古老森林,暗绿色的虹膜危险而美丽,拥有独特的纹理和浓郁的颜色,虹膜上的图案好似由无数茂密林海交织成的一张网,错综复杂,危险神秘,独特的竖瞳随着光线灵敏变化,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细微动静。
充满野性与力量,和一种大型猛兽才有的可怕的生命力。
在这样一双眼睛下撒谎,确实需要很强的心理素质。
羽流萤身体素质很差,但心理素质一向很强。
人活在世上,没本领不行,总归得有一样拿得出手的东西,才能有勇气,有动力,有决心,有把握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
泪珠从她脸上滚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哭一顿再说,羽流萤哭了会,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地说道:“殿下知道的,我从小身体就不好。”
身体不好是实话,她在北阙皇宫的时候,不知道喝了多少太医开的药,喝完药之后甚至不想吃饭,得龙归云把她抱在怀里哄着吃。
让她多吃一口饭有多难,龙归云可谓是深有体会。
羽流萤编织的谎言也并不算多高明,有了开头做铺垫,剩下的,自然娓娓道来。
早逝的爹,生病的妈,被人烧毁的绣庄和破碎的她。
“我家从前是在羽朝开绣庄的,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家境尚可,不愁吃穿,后来我爹去世,我和我娘相依为命,有人看我们家没有男丁,只剩女流之辈,便起了歹心,一把火烧了我家的绣庄,我娘在那场火力遭难,虽然活了一条命,却全身不能动弹。”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哽咽着说道:“好在有我爹的挚友帮衬着,我连夜变卖了家产,带着我娘逃到了西海魂族。”
龙归云没被她的眼泪蛊惑,沉重冷静地问道:“羽朝地大物博,于你而言并非无处可去,为何偏偏跋山涉水,逃到西海魂族?”
羽流萤擦了擦眼泪,说道:“因为放火的人来自羽朝皇宫,是羽朝公主羽落清身边的侍卫。”
这事听起来就离奇,龙归云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只是一个绣娘,如何能与羽朝的公主结仇,况且你又怎么知道那是羽朝公主的人?”
“殿下,事到如今,我什么都不想瞒着你,我和我爹是诡术师,我自小修习诡术,魂魄可以附魂在飞鸟身上,因为
自小体弱不能出门,附魂在飞鸟身上时便会去皇宫里玩,所以我见过这位公主,自然也见过她身边的侍卫。”
“就算如此,羽朝公主为何会与你结仇?”
羽流萤抬起一双被泪水浸得发亮的眸子,无比委屈地看着龙归云:“我也觉得离奇,我自从出生起就没出过远门,也没有离开过绣庄,一年里有大半时间都在卧床养病,又怎么会与公主结仇呢。”
“思来想去,唯一能
和公主牵扯上的,只能和羽朝的探花郎沈玉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