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散了,其中包含很多信息,一瞬大家眼风往来,颇有深意。
居上只好从实招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又喝醉了,走不了路,在酒阁子里睡了一觉。”
心腹们表示震惊,“那殿下呢?”
居上臊眉耷眼道:“殿下也跟着睡了一觉。”说罢靦脸笑了笑,“看来我与殿下相处很和谐,你们看,我喝醉了,他还能跟着一块儿睡,那将来妇唱夫随有指望了,是吧?”
是吗?
大家面面相觑。
或许是吧。
反正本该美好的一次邀约,就以这样惨淡的结尾告终了。居上发现陷入了一个怪圈,上次逛乐游原也是这样,高高兴兴出门,垂头丧气回来,总要出一点状况,当然这些状况非她所愿。
所以太子殿下遇见她也很苦啊,不知什么时候从神坛上跌了下来,还是嘴先着地,可怜。
看来以后要对他好一些,说到底他能忍住没向圣上和皇后告状,已经算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了。
自我感动了一番,迫不及待又想见他。她快步上了二楼,推窗唤郎君,“你睡了吗?”
对面很快就有回应,他换了身衣裳,站在窗前问:“你怎么还不睡?”
居上堆出了温柔的笑,“我今日很高兴呢。”
凌溯听她说很高兴,哪怕有客套的嫌疑,也觉得一切都值了。又怕她睡得太晚,明日气色不好,便道:“高兴在心里就行了,别啰嗦,早点睡觉。”
马屁拍在马腿上,没有等来一句“我也是”,但没关系,她还是觉得很快乐,应该是醉酒的后遗症。
后来清洗清洗换衣服上床,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起身梳妆,吃过晨食正准备读书,外面门上引了人进来,定睛一看是居幽和居安。
她们行色匆匆,居上知道不大妙,站起身问:“怎么了?”
姐妹两个进了廊亭,为难地看了看旁边的傅母,没有说话。
傅母也是有眼色的,呵腰道:“老媪上内直局去,看看娘子的新衣裳做得怎么样了。”
待傅母走后,居上又打发了女史,见没外人了,居幽才道:“出大事啦,五嫂打算与五兄和离,要回娘家了。”
这消息石破天惊,居上呆住了,“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前几日五兄还认错来着。”
居安说:“五兄骗人,昨晚阿嫂发现五兄还与那女郎有来往,既没有大吵也没有大闹,今早等阿耶和阿兄们都上了值,五嫂就拜别阿婶,说要带着和月回茶阳。”
居上茫然了,“这可怎么办……”
居幽道:“阿娘急坏了,先留住了阿嫂,让人去衙门给伯父和阿兄传话。我们俩趁机跑出来搬救兵……反正阿姐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还等什么,居上摩拳擦掌道:“等阿耶先收拾了五兄,我再去收拾胡四娘。”
两个妹妹找到了主心骨,要的就是长姐这种统领群雄的气度。
居安也卷袖子,“带上我们,我们一块儿去打她。”
居上说算了吧,“阿耶总说我莽撞,要是让你们搅合进来,长辈们又该说我带坏你们了。”
居幽却很执着,“这又不是阿姐的事,你能出面,我们怎么不能?自从上回吃了哑巴亏,我窝囊到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扳回一城,我一定得去!”
既然如此,就别多费口舌了。居上进去换了身衣裳,带着两个妹妹与婢女浩浩荡荡出了门。
门上的家丞见她气势汹汹不敢阻拦,小声询问:“娘子这是要往哪里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