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尔德蕾的全力纵劈只差几寸就正中我的脑壳,可是斧头最后嵌进了地面。我向前突刺,她发出一声凶狠的低吼,抽出战斧,反手用钝端击中了我的肋骨。疼痛贯穿我的胸膛,让我单膝跪地,无法站立。
我跪在地上举起剑,无力地指着我曾经的战母。她轻轻一挥,把我的剑打飞。“我会告诉你的家人,你英勇战斗过了,战祭西格拉。”
海尔德蕾举起战斧准备给我致命一击,我紧闭双眼。但斧子一直没有落下。
我抬起头。泰达米尔抓住了斧子——抓住,用手。血从斧刃顺着他的胳膊向下淌,落在地板上。“我们从不会这样。阿瓦罗萨人应该互相保护彼此。”
从我的角度看去,他手掌上的伤口自己愈合了。
不可能。
他说话的同时正在咬牙切齿,我早些时候感觉到的危险现在在我脑海中尖叫着。快逃,那个声音对我说,快逃,趁还有机会。
那一瞬间,我看得出海尔德蕾也听到了那个声音。可随后,她怒吼一声,再次举起了战斧。双手高过头顶,作势要用一记纵劈把面前的人一分为二。
泰达米尔一声咆哮。那不是人类的声音,是比山脉的根基更加深沉的怒火,如同无底的渊湖。他咆哮着,向她冲去。
那是两冬以前。两冬,我始终无法忘记那时的画面。可能我永远都忘不掉。可能我不该忘。
我依然在履行誓约,我必须与他并肩作战。当我在这位野蛮人身边站岗时,会看到海尔德蕾的脸在剧痛中扭曲。当大厅的火光渐渐暗淡,我会听见她的惨叫。我已见过那双平静、灰暗的双眼背后潜藏着什么。
每一夜,我都向我的先祖们祈祷,希望不要让我再看到它。有些东西最好永远留在故事中。
有些炭火最好一直闷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