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老农的声音。
锐雯尽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唇间长吁了一口气。虽然只是一个声音,但肯定不是为了说句话而已。常年的训练告诉她的身体要进入防御姿态,但她竭力抑制着这种冲动。她身体没有动弹,继续面向前方的犁架和牲口。锐雯觉得太轻了。她紧紧握住犁柄。原本的傍身之物很重,让她安稳。但现在,她只能隐约感觉到右侧腰间的小刀。这把勾刀不长,切露水苹果和硬质蔬菜还行,派不上其他用处。
“该读作因呗。”
棕黄色的针叶密林与农田的交界处,现出了说话人的身影。
“尾音不同,”那人一边说一边向前走。乱糟糟的黑发从他的脸庞边缘向后抛撒。一件织布披风掖在肩上。锐雯注意到,披风隐约露出了他左肩上的金属护肩,也没有遮住他身边无鞘的剑。他是一个武士,但并不效命于某个家族或辖区。一个浪人。
危险人物,她断定。
“因呗,”他又说了一遍。
锐雯一言不发,并非因为无言以对,而是因为她清楚自己说话带着什么口音。她绕过铧犁,用它挡在自己和这位口音纯正的陌生人之间。她将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弯下腰查看铧刃,假装关心土里的石头。用来切割草根和土块的铧刃,应该会比那把小刀更有用。那天早晨她看到过老伯怎么安装木架,所以也知道怎么卸下来。
“我上次来的时候,不记得见过你,但我也离开有些时日了,”这个人说道。他的声音冷冷的,透着仆仆风尘。
嗡嗡的虫鸣一刻不停,越来越吵,而锐雯始终没有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
“我听说他们请来了推事,素马长老的死有了新的眉目。”那个人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