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祖安的街道上飞奔。路边的管道和彩玻璃全都变成了模糊的残影,仿佛满街满巷的灰霾和雾霭都被肆意涂上了油彩。佐丽在我左边,头发打结,身上披挂着生锈的匕首,但她的笑容却隐隐透出了满面尘垢下动人的美貌。跟在她身后的是白仑克,带着他装满荧光颜料的喷雾器,和他装满鬼主意的头脑。殿后的是屎裤子,任何人见到他都觉得对得起屎裤子这名字。但他是我们的屎裤子,任何时候都对得起自己的裤子。
他高喊一声,将我们帮派的名字送进了翻滚的烟雾中,宣告着这属于我们的夜晚。
“地沟骑兵!”
我们狂笑一声,跟着应了一遍。我们年轻,活得尽兴。没什么能阻止我们。除非你能先追上我们,可现在我们还在飞奔。
这座城市似乎也在驮着我们向前,滑向更深的地方,远离刚刚被我们洗劫一空、倒在血泊中的地沟拾荒者。他的银轮还在我们的口袋中磕磕碰碰。不仅有乐子而且还有油水。我们正在前往黑窄巷,祖安心脏地带的市场。
“你说他们会把微光酒卖给我们吗?”佐丽问。”捅了那个地沟垃圾以后我得润一润。”
白仑克轻蔑地笑了一声。”在窄巷,小孩儿也能买到微光酒——还能买到小孩儿呢。”
“你俩闭闭,”屎裤子吼了一声,从后面追到前排。我从没见过他这么紧张,一双眉头正在渐渐紧锁。”没听见不对劲吗?”
我眯起眼望向深邃的黑夜——毕竟耳朵没法眯起来,除非安装了增强体。”我啥也听不见,”我耸耸肩。”连个瘟疫鼠放屁的声都没有”。
“所以我说不对劲,”屎裤子低声喃喃。
接下来的寂静压得我们喘不过气,似乎比我们头上灿烂闪耀的皮尔特沃夫更加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