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多了难免有邀功之嫌,霍啸惯来做的多,说的少,闻言也只是寻常道:“打算说的,后来被果果一闹就给忘了!”
闻言,想到昨天的囧事,蔺葶面上尴尬,不讲理般嗔了句:“这事怪你!”
霍啸好脾气应:“是我的错!”
见状,李桃红好奇起来。
蔺葶本不打算说,但见家人因为霍啸提工作这事,欢喜又无错,便决定说出来让大家伙儿放松放松,全当彩衣娱亲了。
果然,听完后,众人哄堂大笑,李桃红边笑还边问:“那最后桃酥落到谁嘴里了!”
蔺葶有意拉动气氛,便亲昵的拍了下身旁男人的手臂,嗔道:“你问他!”
霍啸勾了勾唇:“葶葶拿出来分了。”
突然被叫葶葶,蔺葶心里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下般不自在,面上却不动声色嫌弃道:“丢了那么大个脸,就得了半块饼,实在不划算!”
李桃红笑骂:“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女婿那是想着你呢!”说着,她又看向女婿:“我家这妮子被我跟他爸养的娇气,女婿你多担待!”
言下之意却没有叫闺女改的意思。
霍啸虽头一回当人女婿,却不是二愣子,立马表态:“葶葶很好,反倒是我欠她良多。”
蔺葶也道:“妈,您女婿别看瞧着冷冰冰的,心眼儿却实在的很,这次带过来的烟酒全是在蓉城托他们领导给弄的,市面上可买不着,还有那狍子跟兔子,也是顶着雪进山打的,回来后手脚冻的跟冰棍似的,还有那布料...”
其实她真不是这种行事风格,更无意显摆什么。
只是丈夫是个句嘴葫芦,背地里的辛苦从不说,蔺葶只能代劳了。
起码有了这些做铺垫,能叫爸妈瞧见霍啸对她的好,甚至爱屋及乌到了家人身上。
回头再提随军,大家伙儿也能宽心。
果然,得了蔺葶一通解释,别说本就敦厚的两位长辈与蔺明,就连蔺伟面上的笑也实在了几分。
不是冲着那些难得的好东西,而是霍啸表现出的,对蔺葶的重视。
了解了礼物背后的用心,李桃红便歇了叫孩子们再带回去的心思,想着寻些旁的回礼,不够的就去老姊妹家借些。
思及此,她便有些坐不住了,朝着同样兴奋到脸颊通红的大儿媳何芸招手:“老大媳妇,走,做饭去,得让老大早些去县城,总不能叫人家领导等着。”
“哎!”何芸爽利的应了声,转身就把怀里的圆圆塞给丈夫。
迈出门槛时,李桃红发现闺女正下炕穿鞋,便白了她一眼:“不用你,我跟你大嫂就够了。”
何芸也笑:“葶葶坐着吧,闺女回娘家就是娇客,再说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闻言,想到心里琢磨了不少天的事,蔺葶便也没勉强,又将腿盘上炕,才道:“婆婆让我在家里住一夜,明天早上我给爸妈做早饭吧。”
“呀!今天能住家里啊?你咋不早说?亲家也太讲理了。”比大闺女那婆婆可好太多了,已经跨出门的李桃红立马又转了回来,笑的那是见牙不见眼,转念又道:“要不把亲家跟孩子们都接过来,一家人热闹热闹!”
霍啸也笑:“那倒不用,我妈带着孩子们去舅舅家了,晚上也不回去。”
李桃红咂摸两下嘴,觉得有些可惜,却也没再说什么,喜滋滋去了厨房。
而蔺葶则顺势说起了让村民们养兔子的想法。
北方天冷,但只要注意温度,照料得当,一些耐寒的长毛兔子,还是能养的,如何接洽到订单才是难题。
且负责人定然还得多次与上级领导协商申请,拉资金支持,说不得还得跑去花城学习。
贸易、出口、外汇券...对于底层老百姓来说,完全是认知以外的事情。
所以,蔺胜利跟蔺明只听了个似懂非懂。
蔺伟与霍啸倒是一点就通。
不过,两人都没有急着说话,而是认真考虑起了可操作性。
半晌,还是霍啸先开了口:“下午我顺道去一趟公社跟王书记提一提。”
蔺伟也说:“这事不容易,王书记不一定愿意冒险,你别抱太大希望。”
蔺葶摆手:“我也就那么一提,成的话,咱们起码能往厂子里安排几个人,不成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其实严谨些,她应该做一份详细的资料与评估报告,如此被采纳的可能性更高。
但她又不是政府工作人员,也不想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冒头,更无甚野心,所以最终也没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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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霍啸与蔺明骑着自行车出发后。
从来有午睡习惯的霍家人,全都窝在堂屋里等着。
正与二哥下棋打发时间的蔺葶见爸妈跟大嫂心都要飞出去了,便顺势提起了随军事宜。
“啊?这就要随军了?”李桃红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哪怕早有猜测,心里头还是不舍:“什么时候去?”
蔺葶:“起码还有一个月呢,总得等霍啸在新单位熟悉下来的。”
其实不提旁的因素,她也更愿意去随军,日久相处被瞧出什么的可能性太高了。
直到现在,想起刚从火车上下来时,被二哥试探的场景,蔺葶还觉毛骨悚然。
见闺女没心没肺,李桃红气的拍了她一记:“你个缺心眼儿的,一个月一晃就过去了,等去了部队,也不晓得多少年才能瞧见一次。”
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不怪她眼皮子浅,兜不住泪,实在是舍不得。
见她这般,急于逃离的蔺葶鼻头也发酸起来,却又怕越哄对方越掉眼泪,干脆梗着脖子打趣道:“那我不去了,反正天京到家里也就四天路程,叫霍啸每年回来一趟得了!”
“瞎说八道什么?两口子咋能分开?老娘还想抱外孙呢!”
为了转移老母亲的悲伤,连手都没牵过的蔺葶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外孙女不行吗?”
李桃红举起手:“死丫头我看你就是欠收拾,老娘要是那重男轻女的,能把你跟你大姐惯得没边?”
说到大闺女,李桃红又看了眼小闺女,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试探道:“过几天你大姐就生娃了,你有时间去瞧瞧不?亲姐妹哪有什么隔夜仇?”
闻言,蔺葶愣了下,才从脑海里扒拉出原身与大姐蔺葙之间的矛盾,一时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合适。
说来,她与蔺葙都是被父母捧在手心上宠大的。
但姐姐蔺葙成绩一般,初中没毕业就不念了。
家里倒是劝她起码拿个毕业证,但人那会儿虽然才16岁,却谈对象了。
对象就是现在的大姐夫,两人是初中同学。
虽说在后世看来,妥妥是早恋,但这个时候很正常。
蔺胜利与李桃红两口子见闺女死心塌地,小伙子人也精神,便也允了。
不过还是留到18岁才给嫁了出去。
原身比蔺葙小了4岁,才15岁时,19岁的大姐就生娃了。
又见大姐夫考上高中,还有冲刺大学的想法,担心姐夫考上大学后生出歪心思,便劝姐姐也继续念。
两姊妹都是家里的惯宝宝,平日虽有些针尖对麦芒,但坏心真没有。
所以,原身出发点是好的。
无奈人小嘴厉,说出来的话就像刀子。
又赶上蔺葙才生产完,哪哪都不舒坦的时候,好话听到耳朵里也变了味。
姊妹俩大吵了一架,后面不说老死不相往来,关系总归淡淡的。
原身觉得姐姐不识好人心。
又加之考上大学,常年在外,就算蔺葙有心缓和,姐妹之间的联系也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