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卿沄无奈一笑:“阿姒现在怕生得很,对我都还怯生生的,不若再等等,好歹先让她和我再熟悉熟悉。”
“娘娘说得对,是该先适应适应,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改日我在府里设个家宴,届时一道团聚。”
几人又寒暄几句,陈仲敬便告辞了,走出水榭,陈仲敬眉头锁紧。
这个侄女当初虽不争不抢,性情虽柔弱但也我行我素,且九郎说过,她可是曾把殷氏子弟和晏书珩都耍了一道,哪像现在这般胆怯?但无论失忆与否,结合陈妃不冷不热的态度,思来想去,陈仲敬只想到一个缘由——
当初阿姒走丢后,陈妃本就怨族中没照顾好阿姒。说不定所谓的被劫走,是晏书珩监守自盗,把阿姒送到陈妃那里,借阿姒离间陈妃和陈家人!
这才使得陈妃和阿姒团聚后,竟不同族中说一声,还像护着眼珠子般把她留在水云苑。
陈仲敬决定稍后让九郎去试探。
水榭之外,笙歌正盛。
没一会,皇帝回来了,对阿姒道:“阿姒妹妹,你失忆前认识的一位故友邀你在清竹林见面。”
阿姒朝皇帝行过礼,贯彻她“失忆”的作风:“陛下,那人是谁啊?”
皇帝勾了勾唇角。
“是陈九郎。”
陈卿沄适时道:“是适才那位二叔的独子,阿姒的堂兄,你从前和他颇要好。”
阿姒本不想见,但想到或许能陈九郎这厮口中套话,便去了。
她还未出门,皇帝便旁若无人拥住阿姐,颇委屈道:“阿姐设的宴,自己却跑了,朕一个九五之尊,竟要陪客。”
陈妃依旧不冷不热的。
陛下对阿姐的情意,似有些偏执。一个磨人,一个冷淡。
这叫阿姒想起某个人,她步子一乱,踏着曲桥上的落花离去。
竹林就在水榭后方。
刚入竹林,一阵风吹来,竹枝晃动,透过时隐时现的间隙,阿姒看到身穿蓝色锦袍的陈九郎身侧,还有位白衣青年。
一个英姿飒爽似挺立竹枝,一个清雅和煦似随风轻摇的竹叶,立在一起赏心悦目,可阿姒目光却淡了。
那是她眼下最不待见的两人。
尤其白衣裳的那个。
他侧对着阿姒,垂着眸若有所思,修长手指正把玩着一片竹叶。
强压数月的记忆眼看着就要破土而出,阿姒暗觉不妙。
她脚下顿住,打算爽约。
正要趁他未发觉时离去,白衣青年却似有所察觉,缓缓转身,猝不及防,阿姒被他的目光网住了。
那眼底蕴着无限爱怜。
青年像对待许久不见的故友,定定看了她须臾,旋即莞尔,薄唇缱绻张合,无声说了句话。
阿姒读懂了,顿如千万蚁虫钻入脚下,爬过身上,头皮都发麻。
他说的是——
“夫人。”!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