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1 / 4)

失明后认错夫君 卧扇猫 22234 字 8个月前

“殿下怎么了?”

陈卿瑶不解地要上前,却被李霈制止了:“儿臣……我在上药。”

陈卿瑶透过博古架上花瓶的间隙,隐约见到李霈坐着,一手用力撑着桌案,头隐忍地垂下,宛若拉满的弓。

“呃……”

他痛喘了一声。

“阿姐。”

又是一声隐忍的叫唤。

陈卿瑶不在意他乱七八糟的称呼,担忧道:“可要帮你?”

“我自己……可以。”

李霈隐忍道。

自小受惯欺负,他不愿让自己痛苦的呼声为那些人增添愉悦,哪怕拿炭块烙在他颈上,也气息不变,而今这些隐忍的功力,被他用在了别的地方。

李霈肆无忌惮地望向陈卿瑶。

那双温柔清丽的眸,如御花园中的梨花,干净无暇。

她定不会想到,她名义上的儿臣,竟借着个博古架的遮挡对着她自读,还装作谈话,一声声地唤她。

“阿姐。”

少年肆无忌惮又唤了声。

他藏起语气里的情慾,传到陈卿瑶这里,只听出了痛苦。

她愈发担忧,越过博古架来到桌案前,关切道:“究竟怎么了?”

书案很大,李霈垂着头,一手撑在桌上,另一手被桌子挡住。陈卿瑶只能看到他的发冠,及绷紧的肩。

李霈攥紧拳头,未露出任何迹象:“无碍,只是想问你,可有帕子。”

陈卿瑶取出帕子,见他青筋凸起的额际渗出汗滴,下意识要给他擦掉,刚触到李霈额际,他忽地抬头。

少年眼尾绯红,他眉眼本就好看,此刻像暗夜盛放的罂粟,艳丽到极致。

他这般仰着面看她,目光虔诚,甚至带着狂热的兴奋。

像蛇遇到合心的猎物。

陈卿瑶愣住了。

只对视短暂一眼,她竟觉得自己被艳丽的毒蛇盯上。

她要收手,却被他握住。

李霈浑然不曾察觉她的僵硬,仰着脸对她虚弱地笑笑,从她手中取走她的帕子:“阿姐不必为我担忧。”

接过帕子时,他手触碰到她的掌心,指端烫得厉害。

陈卿瑶蓦地缩回手。

“你先解毒。”

她匆忙消失门后。

少年的兴奋再也抑制不住,窜过全身,汇集到一处,热得要命。

他仰靠着椅背,掀开袍角,将那方微凉的白色绸帕覆在上面。

裹住,再轻揉。

手越攥越紧,帕子上的凉意荡然无存,被磨得要冒出火星子。

火星掉入柴堆。

烈火从帕子处烧开,势头迅猛,燃遍四肢百骸,猛然冲向头颅。

轰——

陈卿瑶正焦灼地立在门外瞎猜时,书房内忽地传出一声椅子四脚磕到地面的响动,只一下,随后是少年极畅快,又颇为无助的一

声闷哼。

陈卿瑶忽有了猜测。

他中的,莫不是催情的药?

这让她思绪一片凌乱,想到李霈不断唤她“阿姐”,还要了她的帕子,以及那一樽神似她的玉观音……

是她多心么?

书房里安静下来。

陈卿瑶什么也顾不得想,一拢衣襟便匆匆离了这方院落。

房内,檀香里不知掺入了什么香料,香气骤然浓烈。

李霈手上攥着那方被浸湿雪白的帕子,姿态散漫,凤眸慵懒,含笑望着前方圣洁的白玉观音。

真是抱歉,弄脏了她。

听着她凌乱的步声远去,李霈靠着椅背在笑,胸腔直震。

原来,那种事这样有趣么。

.

回宫后,陈卿瑶越想越觉难堪,可李霈一直很古怪,初见时死气沉沉的目光让她无法将他与情慾想到一处。

他在她心里一直是个小少年啊。

她决定远着他。

此后近月,除去陪皇帝下棋,其余时候陈卿瑶闭门不出。十五那日,李霈来请安,被她寻借口打发了。

这日,她在凉亭中为皇帝研墨。

天气燥热,陈卿瑶故作体贴地用帕子为皇帝拭去额上汗水,皇帝年近四十,但瞧着至多三十出头,他的眉眼让陈卿瑶想到太子表兄,又想到姑母。

如今思及姑母,卿瑶心里还是会一阵阵揪紧,她忘了从皇帝脸上收回目光,擦汗的动作也未停。

李霈入内时,恰好看到这一幕。

对他避而不见的女子,正在为他的父皇擦汗,神情痴迷。

帕子和那日递给他的那块一样。

他不动声色挑起眉梢。

倘若她知道那日她为他擦汗时,他的手正握着被她勾起欲念的那处。倘若知道那帕子被他的东西弄脏了……

她是会因为他们表面上的母子关系而羞耻,还是会恼怒?

但李霈是个有耐心的猎手。

他敛起眼底暗色,规矩恭敬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母妃。”

陈卿瑶淡然朝皇帝福身:“陛下要议公事,臣妾便先行退下。”

出式乾殿后,她端庄的步子立即加快,很快回了寝宫。

谁知没一会,李霈来了。

半刻钟前才被撞见,她也不好再编理由,陈卿瑶特地换了身保守的衣裙,发髻素净,往正殿去。

“听闻母妃近来身子不适,儿臣特地前来探望。”李霈态度恭顺。

陈卿瑶也很端谨:“殿下不必挂心,本宫并无大碍。”

李霈目光掠过她拢得紧紧的领口,不动声色地笑了:“那日不慎中药,因未经历过不知所措,母妃见笑。”

陈卿瑶细思后,觉得他那日是否故意并不重要,保持距离即可。

便淡道:“无碍。”

李霈又道:“母妃想必也猜出来儿臣中了什么药吧。”

容易翻篇的尴尬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翻出来,她敷衍道:“本宫一介深宫妇人所知甚少,哪猜得出?”

猜不出又怎么会跑掉呢……

李霈牵唇笑了。

他淡道:“是媚药,早在母妃去儿臣书房前,儿臣便知道了。”

早就知道?

陈卿瑶不满地转向他:“早就知道,那为何本宫前去时,你不避嫌?殿下此举,是对本宫的冒犯。”

她已备说辞好应对他可能有的悖伦念头,从此与他拉开距离。

可李霈慢悠悠念着“避嫌”和“冒犯”这两句话,稍许了然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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