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韵刚净过面,被叫去主帅大营,这里除了洛云舟,还有旁人。
她怕被认出,低头含胸,但清丽婉约的眉眼仍是叫帐中的一位糙汉将军看直了眼:“汝姓名是何,是如何与太子等
人走散,可知道殿下下落?另,汝姓甚名谁,年岁几何,家在何处,家中还有何人?逐一道来,不得有瞒!”
前几句是公事,后几句是私心。
陈时韵怕露馅,便照着砚儿乳娘月娘的经历如实说来。听到她夫婿孩子皆死于大火只剩她自个时,那人眼都亮了,直到洛云舟望过来才收敛。
问了几句后,他们放她离去。
翌日,大军照常开拨。
陈时韵仍和洛云舟同车,她这才知道为何洛云舟不骑马。
他身负重伤,还发了烧。
眼下他是她的救命稻草,他若病倒,那些糙汉将领恐怕会趁机欺负她,陈时韵自告奋勇要照顾他。
洛云舟这样的人,自是拒绝。
陈时韵道:“奴无冒犯之意,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您若有事……”
他若有事,她也会有事。
说着,她用茶水浸湿帕子轻敷在他额上。大抵是真的伤重,洛云舟只微皱了下眉,未斥责她。
看着他苍白的模样,她想到自己不知可否安然无恙的孩子。
陈时韵问起太孙下落。提及孩子,她眉间不觉柔和。车窗外透来淡淡日光,把她婉约的身姿映得温柔似水。
洛云舟神色淡淡地望着窗外:“你很在意那孩子?”
这是两日里,他问她的第一句话,陈时韵以为他在怀疑她身份,低眉怅然道:“月娘的孩子没了后,要不是太孙殿下,恐怕也没有活下去的心思……”
此刻她对月娘的遭遇感同身受,甚至怕一语成谶,说到孩子没了,甚至不敢自称“我”,只用月娘指代。
洛云舟不置可否,又问她。
“你叫月娘?”
陈时韵点点头。
洛云舟召来副将。
副将道:“据闻太子妃已同太子汇合,晏氏殷氏皆已派兵赶往洛阳,陛下与太子已往洛阳赶。”
陈时韵问:“他们可有在寻人?”
副将摇头:“并无。”
陈时韵自觉问得不妥,自嘲一笑:“奴不过是个乳娘,没了也能替……”
李珩也不缺太子妃。
他这人看似温雅,实则冷情,好在陈时韵对他没什么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