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寻勒马驻足不再往前挪动一步。
这一箭非同寻常,但那三四千米高的薄云还是此箭带出的气浪震得四分五裂,不管是谁藏在石岭之后朝天射箭,都应该是冲前面那辆铜车而去,陈寻才不会无事生非,跑上去凑什么热闹。
俄而急于暴风骤雨的蹄声像是巨锤擂动大地,陈寻远在十数里外都感觉下马蹄之下的大地在颤栗。
十数黑甲武士骑着黑色鳞甲异兽马踏山踩岭而来,玄符秘篆牵制天地之力,一道道青郁灵气缠绕其身,挥舞割戟战矛,往铜车合围而来;一杆黑色大旗上绣“元武”二字古篆迎风怒展。
而为首那名青年,更有着吞吐山河的气势,背负一柄乌金大剑,勒马停在铜车之前,沉声喝道:“静容姑娘不告而别,怎么没有东归,反而带我们绕到蒙山来了?”
看着元武侯府人马的架势,随随便便就派出一名天元强者,陈寻心想千剑宗此时已经衰败得连元武侯府都远远不如了,也不知道藏在铜车里的那个静容姑娘是什么来头,竟然要让元武侯府搞出这么在架势来阻截?
陈寻早就看到铜车、瘦马、老仆诡异得很,就没有透出灵识探察,以免无事生非。
未曾想那佝偻背的老仆慢慢挺直身子,似有一层清雾剥离,竟然是一个身穿淡紫罗衫的姑娘,裙衫之下露出如雪似玉的裸足,说不出的诱人眼神。
而那辆看似老旧的铜车迅速缩小,落到此女玉掌之中,竟然一辆小如核桃的紫玉车。
老马褪去伪装,转头往来,狰狞头颅所嵌兽眸有如从九幽地狱摘下的宝马,透漏赤焰光芒,乌沉沉的甲鳞遍布周身,不是一头乌鳞狡是什么?
陈寻探察不出这头鳞狡有无结丹,作为狡兽,血脉要远比陈寻此前在寒潭所遇到的那头妖蟾清纯得多,就算没有结丹,这头乌鳞狡也绝非寻常还胎境修士能强。
紫衫女竟以乌鳞狡为座骑,看她气势淡如远山青黛,在黑甲武将的进逼之下看似柔弱,却飘忽不定叫人琢磨不透。
陈寻暗感晦气,他赶路都能随随便便撞到两个天元境强者,云洲的天元境就这么廉价?
陈寻肚子里骂了一声娘,勒马转身就走,他现在只想趁着两伙人对峙之时,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但也忍不住扭头观望天元境强者对战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