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雪快化的时候,展鸰宣布了一个决定:招工。
眼下客栈的发展已渐渐步入正轨,只他们三个着实有些左支右绌。展鸰就问:“我若是想雇些人手,该去哪里贴告示呢?”
铁柱道:“如今招人,大体分两类,一个是按月结算工钱的,又分长工和短工。再就是直接从人牙子手里头买人签上死契,一辈子都不用管了。不过姑娘您大约是想雇人吧?”
展鸰就笑:“你怎知道我不愿意买人?”
铁柱笑得憨厚:“姑娘心善。”
从人牙子手里买的大多来路不正,年纪小的大约都是拐子手里拐来的;年纪大的,要么抄家灭祖,要么家破人亡,总归也不吉利。
展鸰摇摇头,“你是没见着我发狠的时候。罢了,即便想买人也未必能在一时半会儿买着合适的,且慢慢寻么吧,还是先从附近招几个能干的人来帮忙是正经。”
还心善呢,那得看对谁,若当初你们敢起歹心,这会儿坟头草都老高了。
在这个大环境下,直接买人倒未必不是一条解决之法,不过想挑到合适的人太难了,这种事可遇而不可求,还得从长计议。
铁柱又小心翼翼的道:“姑娘,小的说句不该说的,若是雇人,还是从附近村镇寻么合适。”
若是他不提这茬,展鸰还真就想就近从黄泉州里面寻,就近原则么。
“哦,为何?”
不等铁柱回答,二狗子先就抢道:“城里的人总是心高气傲的,未必能瞧得上咱们这活!”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还带着点薄怒,想来先前流浪的时候没少受气。
铁柱也道:“这是其一,其二,咱们这活虽不大重,却也又累又繁琐,那些城里人家中连饭都甚少做,只从外头买着吃,更是常年累月都不干什么重的活计了,日常不过是缝缝补补、沿街叫卖,骤然令他们来做这些体力活,未必做得来呢,只怕又是几场气。反而是外头那些村镇上的,打小劳作,风吹日晒雨淋都惯了,十分能吃苦受累,也没有多少抱怨,略略给几个大钱就够了,相较之下,自然是更合算些。”
顿了顿,他又道:“再一个,咱们客栈距离城里少说也有小半日路程,城里人在城内做活,说不得每日也能家去,且又热闹,一应吃喝玩乐都是便宜的,骤然来了这荒郊野外的,未必熬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