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从书桌上拿起一封书信,又拿起一个金黄色的物事。
“你是章兄推荐来的,这封书信你带回去,算是我给他的一个交代。”任白说道,“这个黄金铃铛,我原本视为珍宝,可是它而今经过了他人的手,已经受到玷污、不复纯洁,我把它送给你,作为咱们师徒一场的一个纪念吧。你不要怨我狠心,兴许咱们之间的缘分原本就这么短。”
说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瞥了小尛子一眼,又将目光移到书本上。
小尛子接过书信和黄金铃铛,默默地磕了几个头,便起身出来了。
先生的态度很果决,他固然卑微,却也多少懂得些分寸、知道些廉耻,如果一味哀求,那只能会让自己更加丢脸。
离开师门的时候,他没有跟方平等人告别。
一个失意而去的人,又何必去面对那些充满怜悯甚或是嘲讽的目光呢?
他不知道的是,任白一直透过书房的窗棂看着他,直到他跨出大门。
看着落寞而去的小尛子,任白不由连连感叹。他曾经在城外的洼地旁偷窥过小尛子和张栓等人的举动,由此认定小尛子身上藏着诸多怪异。而这样古怪的人,有朝一日极有可能捅出天大的祸端来,届时他这个当先生的势必会受到牵连。
如果小尛子身上没有这些怪异,他也不会狠心将小尛子驱逐,毕竟小尛子的文才他还是认可的。
无奈地驱逐自己的弟子,对他来说这是头一遭,待得小尛子走了之后许久,他还在扪心自问,不确定是不是对小尛子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