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童贯被杀乃是轰动全城的大事,而今抓获了杀人凶手,暴石理当及时向城主禀报。可是,思来想去,暴石最终决定先不向城主报告。一旦向城主禀报,城主势必会催促他尽快审办,届时他就会陷入被动。而如果不向城主禀报,他就具有最大的自由裁量权,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甚至可以不声不响地将小尛子释放出去。
他看得出来,小尛子并非傻子。一个精神正常而又具备诡异杀人手段的人,即便真的杀了人,也不可能主动投案,溜之乎也才是最合理的选择,即便不跑,别人也无法指证他杀人。可是现在,这个家伙却偏偏对捕快们宣称自己是杀人凶手,其中明显透着不合理。
暴石因此判断,最大的可能,是小尛子由于年少顽劣,打算故意来公堂之上搅闹一番,并通过借机施展那些诡异的手段,让官员们知道他不是善茬,仅此而已。这样的话,他就更没有必要小题大做地去禀报城主了。
惊动城主的事一般都不是小事,如果他小题大做而最终查实小尛子不是杀人凶手,那么结果就是双方都难堪。
其中还有个关键的问题,童百万知晓杀人凶手被抓获,必定向城主施压,要求城主尽快将杀人凶手正法。尽管小尛子最终被查实不是杀人凶手,童百万也不会认同,反而可能认为官府无故纵放罪犯。到了那个时候,事情就变得越发复杂了。
为今之计,他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给城主尤其是不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小尛子被暂时关进牢房之后会不会给典史、禁子们添麻烦,那不是他所关心的事。
他处事的原则一向是,自己没有麻烦就好,别人的任何麻烦都跟他无关。
静坐良久,他方才起身回到后衙,本打算好好休息休息、顺便好好理一理自己的思路,却被一个贸然闯进来的属下打扰了。
“你这个家伙,是不是存心不让我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