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您刚才那番话,我想起了朝廷用活人殉葬和血祭的习俗。”章轩蹙眉回应道,“妖物害人,让人给它殉葬,固然该死,可是,人死了之后用活人殉葬、血祭,那些主事者与妖物何异?一想到这件事,我就有些不开心。”
司马乐天闻言,直眉瞪眼地看着章轩,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按照自古以来的习俗,亲皇驾崩之后,要用上百个活人殉葬。而每逢十年忌辰,又要杀害十来个活人用于祭祀,世人称之为血祭。
这殉葬与血祭之礼,非唯柴纳国所独有,巴丹和扶劳两国乃至那些小国也有这样的操作。它虽然有些残忍、血腥,然而多少年来人们一直习以为常,从未有谁提出过异议。
人们不提出异议,不见得真的以为这样的做法没什么不对,只是可能认为提出异议是犯忌之举。无论是用活人殉葬还是血祭,都是涉及先皇的事,谁人一旦对这样的事体提出异议,那就肯定会触霉头。
这样的事情,人们顶多私下里议论议论,不会公然喧嚷,章轩可能是第一个公开提出异议的人。
而章轩提出异议的对象,便是将来享受活人殉葬和血祭之人。这样的既得利益者,一旦自己的利益受到触动,便极有可能勃然大怒,甚至动起杀心。
然而,鉴于章轩与司马乐天之间具有特殊关系,司马乐天并没有动什么杀心,甚至也没有发怒,思忖一番之后说道:“子昂,你所说的这件事情,我从未认真考虑过,且容我好好考虑考虑,如何?”
“亲皇,我希望您改变这一做法,也知道您一时之间可能难以接受我的说法。”章轩说道,“兹事体大,涉及朝廷一些体统的改变,更涉及皇室成员观念的改变,而改变观念乃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您现在只要能够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就知足了。”
“子昂,你已经基本上成熟了!”司马乐天说道,“我猜得出,你内心迫切希望我马上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却没有急赤白咧地跟我争辩,这很难得。一些事情,其实点到为止即可,至于它的结果如何,却不能不切实际地强求。盖因任何事情的结果都是由诸多因素促成的,哪一种因素都不能轻忽,一旦轻忽,就可能满盘皆输。许多时候,欲速则不达,而人们却往往不知其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