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叔公……
沐氏几乎要昏厥过去了,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你刘真人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你也好意思?
若不是亲自将这位刘真人接来京师的,沐氏甚至怀疑,这刘真人是早被方继藩所收买了。
一个年过七旬的人,竟叫一个少年人师叔公?她觉得自己心疼得厉害,这造的是哪门子孽。
太皇太后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正一道内部的辈分,她也不懂,不过在这时代,无论是道门还是儒门,亦或者是寻常的宗族,这辈分大小,确实是没有人敢开玩笑的。
只是……方继藩……他……
方氏原本在角落里,暗暗着急,她深知沐氏的手段,侄儿得罪了她,定会睚眦必报,可谁曾想……
方继藩则是深吸一口气,看着地上对自己顶礼膜拜的刘天正……这一刻,他一切都明白了。
自己强行和危大有扯上了关系,哪里晓得,危大有的辈分,居然高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
而偏偏辈分这东西,是不看能力,也不看水平的,比你高就是比你高,这就好像我方继藩是你爹一样,我管你是哪根葱,你就算是成了天王老子,你到了人前,还得乖乖叫一声爹。
刘天正一脸惭愧,老脸通红。
前两日他前往龙泉观,才得知普济真人有个师弟,叫方继藩,只是他万万想不到,这个人真的年轻至此。
普济真人虽也说他年轻,不过在年过七旬的人眼里,凡是五十岁以下的人,看着都年轻。
在读过了那部《道德真经集义》之后,刘天正更是惊为天人,这两日,他已将这部经读了不下十遍,而现在……这部经书的作者,就在眼前。
这一跪,跪得真的心悦诚服。
“小道大言不惭,妄与师叔公争论道学长短,惭愧,自拜读师叔公《道德真经集义》之后,小道废寝忘食,方知山外有人,人外有人,师叔公的灵智,非小道此等愚人可及,还望师叔公恕罪。”
呼……
太皇太后懵了。
事实上,所有人都懵了。先前那一跪,还可以说这只是辈分问题,可现在,却等于是刘真人自己都承认,自己给方继藩提鞋都不配,恨只恨这辈子不能做方继藩的门下走狗!辩论道学?是不存在的。
就在所有人震惊的时候,刘天正一脸愧色地起身,朝太皇太后一礼:“娘娘,小道此番受魏国公相邀,本欲为娘娘讲经,可今日方知师叔公在此,小道惭愧,不敢班门弄斧,恳请娘娘容贫道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