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方继藩一双明亮的眼眸猛地睁大,看着床榻前的张懋,有点懵逼,怎么听得,还有其他什么内情似得。
“不说,不说,没什么可说的,不就是在土木堡救了你大父,这有啥好讲的……我们两家过命的交情,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你也别听,更别放在心上……”
方继藩打了个激灵,大父就是方继藩的爷爷,卧槽,方继藩更加懵了。
这土木堡之变还真是一个京里权贵们联络友谊的所在啊。自己的爷爷,已经被不知多少人救了多少回了,敢情我爷爷跟着英宗皇帝去了土木堡,气都没喘过,一路都被各种人背着,漫山遍野的逃命,这才有了自己的父亲,有了自己啊。
不过细细想来,其实也可以理解,土木堡之变那会儿,虽是大明最为耻辱的一场战争,可就因为溃败,所以谁也顾不上谁,期间若是发生了许多你救我,我救你的事,反正也几乎都没有第三者在场证明,完全属于死无对证,自然是想怎么吹就怎么吹,毕竟不上税。
方继藩憋红了脸,最终想了想,决定默认了,好,我爷爷又被救活了一回,多谢。
张懋安慰了方继藩一番,这才走了。
方继藩松了口气,这城里是没办法呆了,自己还是躲去西山为好。
西山千户所,和百户所一样,最显赫的,暂时也只是招牌,一个烫金的屯田千户所大字耀耀生辉,尤其是那屯田二字,格外的耀眼,仿佛,有了这两个字,屯田千户所就和其他的亲军卫所有了本质上的不同,校尉和力士们不敢闲着,大清早就要前去各处地里,指导人收红薯,这一车车的红薯,堆积如山,随即运送入城。
朱厚照竟也来了。
趁着方继藩生病的功夫,他带着几个护卫和刘瑾等人,出现在了西山学院。
同时带来的,还有七十多匹小马驹,这小马驹显然是精挑细选,配了马鞍,毛色发亮。
学童们见了朱厚照,显然并不热络,可是一听朱厚照要带他们骑马,顿时欢呼雀跃起来,开心的不得了。
朱厚照一身戎装,威风凛凛,口里大声呼喝着,让学童们自己踩着马镫扶着马桥上马。
那几个负责启蒙的先生,不敢违背荣誉院长和太子殿下的意愿,看着朱厚照将这大好的启蒙时光,让学童们花费在危险的游戏上,个个都远远的看着,心痛到无法呼吸,眼泪都出来了。
“小心哪,别被马蹬了……”他们远远的嘱咐。
朱厚照撇撇嘴,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蹬一蹬才好,蹬了才能学聪明,长记性。”
朱厚照手持马鞭,威风凛凛的看到几个小学童踟蹰着不敢翻身上去,便打马上前,下马,将他们一个个抱上去,一群学童歪歪斜斜的坐在马上,有人兴奋,有人害怕,有人扶着马桥瑟瑟发抖。
“将士们!”朱厚照高呼:“随本宫杀鞑子去,跑起来,正前五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