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骂欧阳志的。
有拐着弯说太子纵容家奴在锦州胡作非为的。
这样的折腾锦州军民,就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鞑靼人可能奇袭锦州,这还让人活吗?
对于这一切,方继藩是大度的,他没有冲进都察院将这些御史打死,毕竟,这样的情况,他是可以理解的,在大明被弹劾,是一个渐渐靠向权力中心的必由之路。
没被弹劾的人,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社会人,啊不,应当是,都不好意思说自己靠近了权力中枢。
现在方继藩是过街老鼠,不过理论上而言,方继藩老早就是过街老鼠了,他已习惯了。
而天子对这些弹劾奏疏,却只是留中不发,这意思是,想要淡化处理。
毕竟,弹劾欧阳志,不就是弹劾方继藩,弹劾刘瑾,不就是骂太子吗?
皇帝可以骂太子,甚至可以打断他的腿,那因为这是自己的儿子,可是别人,却是不可以骂的,太子是未来的储君,是自己驾崩之后,大明社稷延续的希望所在,怎么可以坐实了纵容恶奴害民的事呢。
所以……置之不理。
不过……虽是袒护住了朱厚照和方继藩,可并不代表这两个家伙折腾出来的事,就不应当受惩罚了。
每日傍晚,都会有一个老宦官急匆匆的自西山回宫,而后会有人传他到暖阁。
此时,弘治皇帝大抵还一脸疲倦的拿着奏疏,忙碌着国政。
老宦官蹑手蹑脚的进来,弘治皇帝并没有抬起眼睛,只轻描淡写的一句:“西山……如何……”
可这看似漫不经心的问话,实则却透着关心。
老宦官便道:“今日太子和新建伯在挖掘烟道,没有偷懒,只是话多了一些。”
“话多?”弘治皇帝终于抬起头看向老太监,显得更关注了:“又在腹诽什么?是在骂朕吧?”
老宦官尴尬地笑了笑:“他们岂敢……是在说,冠军侯……”
“冠军侯?”
弘治皇帝眼帘微微一抬,若有所思地道:“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