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问的显然不是这个,他红着眼:“奴婢想问的是,陛下可以活下来了吗?”
割了有啥用?
要割咱自己不会割吗?
最重要的是,这割了有什么效果啊。
方继藩道:“看能不能熬过今夜,能熬过今夜,便算成了。”
萧敬紧张起来:“那咱要进去看看。”
他不放心,陛下身边,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这可不成。
萧敬虽不是什么好人,对弘治皇帝,却是极尽心的,他这辈子的使命,自打入了宫开始,这三十多年来,自弘治皇帝才蹒跚学步的时候,便分派着,伺候弘治皇帝了。
陛下是他的天。
“任何人都不得进去。”方继藩道。
萧敬恼了:“怎么不可以,定是出事了,你实言相告吧。”
方继藩很想说,你若是进去,容易带进去病菌,此时弘治皇帝动了刀,必须在无菌的情况之下静养,怎么容许有人进去。
朱厚照厉声道:“你先退下!”
萧敬沉默了一下,还是有些不服气,却还是乖乖的行礼,不敢再闹了。
手术只花费了半柱香,做的很快,主要是朱厚照的技术熟练。
这一次手术,堪称是完美。
只是……事后的恢复如何,却谁也拿捏不定了。
朱厚照摘下了口罩、护目镜和大褂子,一面脱去来了自己的手套,显得情绪低沉:“若是救不活父皇,这便是本宫的万死之罪啊。”
方继藩安慰他道:“陛下的腰子,如此不同寻常,可见,陛下非寻常人,定能恢复的,殿下已经尽力了。”
朱厚照便坐下,努力做出没心没肺的样子:“是呢,已经尽力了,饿不饿?”
“饿了?”
几炷香之后,方继藩和朱厚照二人,便端着碗,两个人蹲在这蚕室外头大快朵颐。
这是做手术时养成的习惯,因为手术量大,很忙,而且还要随时听苏月的汇报,已防止发生某些特殊情况,苏月无法及时处理。
可饭还是要吃的,于是乎,二人便用大盆一般的碗,里头装了饭菜,蹲在蚕室不远的小土丘上。
“看谁吃的快。”朱厚照吸了吸鼻子,想哭,不知如何发泄情绪:“我要吃了啊,我要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