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说到此处,其实马文升内心也是绝望的。
平西候,你这都病成了这个样子,命都快没了,你还在瞎琢磨这个。
不过……显然,这一手很有效。
连刘健都动容了,这卫戍边镇的大功臣,临死之前,有点心愿,咋了?
马文升在心思忖了一番,便继续道:“他还说,若是陛下肯恩准这门亲事,他便是死也能瞑目了,平西候的爵位,宁愿被陛下虢夺了去。还说,此次大疫,西南势必不安,他只要还有一息尚存,拖着这重病,也要继续巡视各卫,若是他死了,他的妻子刘氏,也会继承他的遗志,为陛下,镇住贵州,贵州定,则西南定,西南定,则大明昌。这个道理,他懂。”
“这奏报里,还有刘氏的亲笔奏疏……”
马文升叹了口气,继续道:“刘氏说,她既嫁入了方家,一日是方家人,便是死了,也是方家之鬼,倘夫君有所不测,请朝廷立派钦差,以防不测,她虽一介女流,却也愿为钦差效力,为朝廷效死。”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
弘治皇帝沉默起来,这方景隆的忠义自不必说,竟连这刘氏,也确实令人感到钦佩。
弘治皇帝自然也能明白平西候的意思,可与此同时,他不禁为平西候的身体状况显得担心。
他立即道:“立即命御医火速至贵州,想尽办法,为平西候治疗,而眼下当务之急,却是将这病治好。”
弘治皇帝不由感慨:“方家一门忠烈,哪一个不是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此事若是方继藩得知,还不知有多担心。”
他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挂念起方继藩那个家伙的感受了。
明明更该关心的是,整个云贵的糜烂局势才是。
现在这么大的瘟疫爆发,就意味着无数人的死亡,大明在云贵一带的统治力将会薄弱,再加上现在和安南之间的龌蹉,难保安南不过借此机会,落井下石。
弘治皇帝起身,背着手,在殿中来回的镀步,心里很是焦虑。
每一场疟疾的爆发,在云贵一带,在以往,都意味着军事上的失败,或者是叛乱的发生。
但愿这一次,可以平安度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