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听课,这里一切都是新奇的,今日讲授学问的,据说是他们的学兄刘杰,今科状元,所讲的内容,自是新学的道理。
现在承担起教学的,除了刘文善之外,几乎都是第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了。
刘杰已任翰林修撰,可但凡有机会,都会来西山书院,给师弟们讲授学问。
张元锡想不到,这里一个讲师,竟就是状元,来时看那书院里荣誉墙上,无数的状元及第和进士及第还有大三元的匾额,张元锡心里咋舌,这书院,竟是恐怖如此吗?
一堂课讲完了,刘杰走出了明伦堂。
紧接着,张元锡便察觉到,无数双眼睛落在他的身上。
显然,人们对于这个跛脚的新同窗,既有人带着好奇,也有人,暗中窃笑。
张元锡一辈子,都待在家中,从未尝试过这种感觉,顿时心里黯然。
倒也有为数不少人同情他,上前来:“不知尊姓大名。”
张元锡道:“鄙姓张,名元锡。”
有人奇怪的道:“近日没有招募新生员,不知张学弟怎么进来读书了。”
张元锡看着有人刻意的盯着自己的脚,心底深处,一种自卑的情绪涌了上来,他没想到,他期期艾艾大道:“我叔父……叫我来的,准我入学。”
众人更加奇怪起来,有人道:“你叔父是谁。”
“驸马都尉……方……方继藩……”张元锡将自己的跛了的脚,忙是藏在了自己的襦裙之下,愈发的不自信起来,他开始结结巴巴,原来他以为,来此读书只是吃苦,可没想到,会经历这些。
可一下子,整个明伦堂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仿佛每一个人,都石化了。
张元锡道:“怎么?”
啪嗒……有人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师叔……”
“……”
张元锡懵了。
又有人拜下:“见过师叔……”
“见过师叔。”方才那不怀好意盯着张元锡腿脚的人,也脸色惨然,忙不迭的拜下。
在这西山书院,最讲究的是就是上下尊卑,师公乃是所有第三代弟子们,心中最敬仰的存在,在这西山书院,方继藩便是大圣人。
谁也料不到,师公的侄儿,居然亲自来入学,难怪他腿脚有病,都可以插班进来,这是师叔啊。
看着所有人,都毕恭毕敬的朝自己行礼,一个个小心翼翼……
张元锡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