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冷漠:“还有那王守仁,也一并召回京师,他们二人……”
说到此处,弘治皇帝本想要严厉申饬,可终究,宽厚惯了,有些严厉的措辞,开不得口,便淡淡道:“他们有苦劳,却无功。大明要另择贤明之士。”
方继藩没什么动静,神游去了。
弘治皇帝看向方继藩,道:“方卿家,你说是吗?”
“什么?”方继藩一愣,看向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一时无语:“朕说,要裁撤提学官陈望祖和副提学王守仁。”
“为什么呀?”方继藩不禁道。
弘治皇帝道:“教化无功,此次叛乱,诸多交趾士人,攀附叛贼,朕没有治罪,已是宽宏大量了。”
方继藩舔舔嘴:“可臣在担心一件事。”
“何事?”弘治皇帝有点恼怒了,在议论正事呢,你居然神游去了?
方继藩痛苦的道:“儿臣担心,儿臣的门生王守仁是个冲动的人,他教化不成,恼羞成怒,倘若一时激动,前去杀贼,儿臣很担心他的生命安全。”
教化不成……恼羞成怒,去杀人……
这……怎么有点像你方继藩的性格啊。
那王守仁,看着挺敦厚的人,不至如此吧。
弘治皇帝一脸懵逼。
刘健等人,也都懵了。
倒是李东阳,觉得方继藩言过其实,他淡淡道:“伯安此人,老夫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为人还算是稳重,是行礼如仪的至诚君子,伯安虽是都尉的门生,可老夫……对他也是知根知底……”
方继藩心里说,你李公,还是太嫩了,知子莫若父,我相当于他半个爹,会不知道吗?
弘治皇帝皱眉,道:“不要说这些闲话了,下旨,命平西候提兵,进剿吧。只是……这一次叛乱,令朕大失所望,这交趾……实是鸡肋啊,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竟生出了几分当初文皇帝晚年的一些心思,这交趾人心不肯依附,隔三差五就要反,明军只是一些沙子,哪怕就是掺入了交趾之中,也不过是杯水车薪,靠什么来统治交趾……这样持续下去,大明不断的平叛,而交趾人不断的谋反,这是持续的失血啊。
弘治皇帝深吸一口气,心情郁郁。
所谓的开疆拓土,何其难也。
哪里是兵锋所向这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