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方继藩眼泪有些模糊了,道:“乖,不疼,很快就好了。”
欧阳志沉默了片刻,颔首点头,便咬着牙。
真是个憨厚的人啊。
倘若是一个不知道疼的人,做出如此勇敢的表现,人们或许只会敬佩他。
可一个其实是怕疼的人,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却能如此奋不顾身,这才是真正的勇士。
是条汉子。
弘治皇帝松了口气,却依旧还有狐疑:“真能好?手能恢复几分?”
“还不可以确定。”方继藩道:“得看运气。”
这时代的手术,只能看运气了。
能不截肢,已是大幸。
不过……即便如此,也证明了朱厚照的手段高超,这厮,天生就是个给人开膛破肚的料啊。
以后自己若是有什么病,一定要朱医生主刀,换谁都不成。
过了两日,在方继藩的指导之下,欧阳志开始活动几个指头,虽是活动起来艰难,不过显然,是有反应的。
而再过了几日,伤口明显已大体的愈合,他的手指,已可以勉强的进行弯曲。
这样说来,可能在未来,如写字、绣花这样精细的话是别想干了,可以尝试着学习用另一只手来替代。
可是基本的功能,却还是有的,勉强用来拿筷子吃饭,或是提一些东西,大抵没什么问题,一般人,也看不出这手有残疾的迹象,除非极细心的观察。
小半月之后,开始拔除铜针,方继藩害怕铜针在体内太久,会使欧阳志的身体受影响。
而欧阳志几乎已愈合,只是为了防范于未然,他的手,还是包扎的像大猪蹄子似得。
弘治皇帝为此,也极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