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马文升先来,所以正在奏报他从王恭厂调查的结果。
马文升看了方继藩一眼,他有君子之称,虽然最近被人骂的厉害,可为人还是很刚直的。
倘若自己没有底气倒也罢了,可这一次,问题却出在了图纸上,他自是要仗义执言:“所以,老臣召集了王恭厂上下的匠人们细查,匠人们分析了结果之后,纷纷说,这个图纸,他们开始看时,就觉得有极大的出入,譬如炮身的厚度不够,竟还要在炮管里雕花,这又使炮管便薄,不只如此,炮管长了,使火药一旦出现在炮管炸开,这力气堵在那,一时出不去,最终……炸了,此炮初铸的时候,其实就有不少老匠人,起初看了图纸,就觉得有问题,只是上头压得狠,他们不敢进言,这才酿成了这一场灾祸。”
马文升说到这里:“臣在这里,并没有指责驸马都尉的意思,只是,术业有专攻,这军械制造之事,万万不可天马行空,幸好,这一次只是伤人,动静也不够大,倘若这些炮造了出来,送去了边镇,花费人力物力,且还导致边镇的将士死伤,这……就是弥天大祸啊。”
弘治皇帝板着脸,颔首点头。
马文升心情很不好,看见方继藩在一旁,便道;“都尉,老夫说话有些耿直,你不要放在心上。”
方继藩张口欲言。
弘治皇帝压压手:“继藩……你要记住这一次教训。”
“啥?”方继藩有点懵。
弘治皇帝道:“朕知你多能,可涉及到了这等大事,以后,可要小心了。”
“陛下是说……王恭厂的事?”方继藩一脸委屈。
脸上写着不服气。
弘治皇帝颔首道:“方才马卿家的话,你也听了,幸好此次,没有酿成大祸。不过,你有大功,且还是个孩子……朕不予追究,可下一次,却需三思而后行。”
众人看着方继藩,尤其是那李东阳,到现在肉痛,七万两银子啊。
王鳌却是和蔼可亲的看着方继藩,这小子,成就了自己一段美名,虽然今日犯了错,没关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方继藩眨巴眨巴了眼睛:“可是……”
“不要为自己辩解。”弘治皇帝心里说,你这个家伙,到现在还想辩解,朕不是说了吗,不予追究,这是在护着你呢,这件事,就算是尘埃落定了,你挨一顿骂,不做声,事情就揭过去了,还去招惹是非干什么。
“可是……”方继藩似乎还坚持要辩解。
弘治皇帝像关爱智障儿童一般的看着方继藩,这小子,果然不懂朕的深意啊。
“可是西山,按着图纸,将炮造出来了啊。”方继藩终究,找到了一个间隙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