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非要去见一见方继藩不可。
数十辆马车,停到了方家门口。
这方家……就和王不仕这等妖艳贱货不一样。
古朴的大门,并不显奢华,门前的仪门、石坊,统统带着几分岁月的痕迹。
步入其间,和寻常的大宅,没有任何的分别,既没有贴金,也没有光怪的琉璃,却多了几分清幽,典雅。
方继藩坐在堂中,没有戴墨镜。
两世为人,方继藩一直认为戴墨镜的人不是小马哥,就是脑子有坑的浪货。
而他,是个心怀天下的人,洁身自好,以节俭为传统美德,继承人五千年文明的一切精华,去除了糟糠。
此时,刘瑾跪在方继藩的脚下,聆听教诲。
“三千万两银子,我给你筹来了,其中我们方家,也有五百万两,陛下那里的股份,自不必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这四洋商行,乃是战略保障局的皮,对外,你们是做海贸,内里,却是为我大明广布耳目,银子要挣,消息也要打探,做的好,将来你的前途,自是不可限量,可若是做的不好,还给我折了本,你也别让见我了,太子那里,想来你也没办法交代,死在外头吧。”
刘瑾显得激动又惶恐,磕头如捣蒜:“孙儿知道了,孙儿现在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孙儿现在有三个想法,其一,就是那些佛朗机的俘虏,现在孙儿对他们都在进行甄别,但凡是能为战略保障局所用的,孙儿都在想方设法笼络。除此之外,孙儿在想,是否在西山,开办一个外语书院,专门教授各国语言,将来,这些人,也可为保障局所用。这其三,就是孙儿从前在保定府,倒是有一批心腹,这些人,奴婢会挑选一些机灵的,先送去西洋去,让他们渐渐熟悉一些,本地的风土人情,先暂时不用他们,观察他们在西洋,能否立足,若是可用的,将来自可收揽,若是不能用的,自是教他们自生自灭。”
刘瑾在历史上,能够成为‘立皇帝’,八虎之首,猖狂一时,若说只靠巴结朱厚照,那是不可能的。
何况,这些年,他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罪,再加上平时又机灵,而今,也算是磨砺出来了,有了点样子。
他继续道:“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干爷爷,对孙儿真的没的说,有了这三千万两银子做本,又有太子殿下和干爷爷支持,孙儿若是还做不出点样子,那便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孙儿还想着,招揽的佛朗机人,可以拉拢,可是……只可利用,却也可完全放心;而奴婢的那些心腹,虽是放心一些,可大多数,不过是市井中人,到了海外,未必能挥如臂使。这外语书院,教授各国语言,招揽的,又是多少能识文断字的读书人,再辅之以一些骑射功夫,能磨砺出他们的心性,这样的人,既可放心,又有本事,可以作为骨干,连生源,孙儿也想好了。前些年,出海的时候,死在海外,有不少的船员和水手,这些人的遗孤……西山不是都让他们免费,入了蒙学么,不如从中挑选出一批,他们有读书的底子,若是想将来,做点儿大事,便进入外语书院……”
方继藩听罢,倒是动了心。
刘瑾这孙子,还真是异想天开。
与其说是外语书院,不如说,是专门培训间谍的军事学院。
但凡要做大事,首先得有人才……现在银子有了,就差人才了。
方继藩眯着眼:“准了,这个事……我会交代,不过先说好,这些少年人,入书院,他们的学费,都是四洋商行出的,对外说,就是委培西山学院,培养出一批海贸的人才,至于如何训练,教授什么知识,我自会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