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可守土,却无法开疆,他们没有开疆的意愿。
而在弘治皇帝心里,能够分封的,只有朱家的子孙,这是宗室,是根本。
哪怕是宗室不可靠,可只要宗室还在,大明这块肉,终究还是烂在锅里。
当然……除了宗室之外,弘治皇帝也有自己的小私心。
自己只有一儿一女,在他心里,这女儿,也是自己的心头肉,她的孩子,比之自己的同宗,更令自己牵肠挂肚。
再者,方家父子忠心耿耿,今日有此局面,和方父和方继藩不无关系。
这是一块肥肉。
天子吃下最大的一块,其他的边边角角,既分给宗室,自己的女婿和外孙们,为何不可留一些。
现在将这天赐营,赠给方家,不过是为以后做准备罢了。
这一旦旨意一下,宗室们,和方家的子孙们,便要带着人口,前去天涯海角,自己的外孙,将来在外头,没有一支现成的武装那可不成,心里不踏实。
弘治皇帝说罢,看向方继藩:“继藩,记着,这是给朕外孙的,不是给你的,你只是代职,钱是朕的内帑里出的,这如何招募,如何成军,你且说了算,不可糟蹋了朕的银子。”
方继藩感动道:“陛下,儿臣敢不竭尽全力。”
弘治皇帝哈哈笑起来。
方继藩接下来:“只是儿臣想了想,心里,难免有一些愧疚,儿臣的大子,一直觉得我这做父亲的,不好,待他太刻薄了,他心里一直都在责怪儿臣这个做父亲的。现在……次子要出生,可他现在啥都没有,他这未出生的兄弟,却已是开府建牙,独领一军了,儿臣……哎……儿臣心里过意不去啊,固然,这孩子是个纯孝之人,想来口里绝不会有责怪的意思,可他的心里,一定是如锥心一般。儿臣身为父亲,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实在是……汗颜。”
方继藩痛心疾首的捶着自己的心口。
刘健:“……”
李东阳:“……”
谢迁:“……”
马文升:“……”
张升:“……”
弘治皇帝:“……”
“陛下,您倒是说一句话呀,不知陛下,有没有什么主意,要不,儿臣这就让正卿到御前来,让陛下开导开导他,他还是个孩子,可是事非道理,想来还是懂得吧,他心里最爱的,便是他的外父,也就是陛下了,陛下说的话,他一定肯听。”
刘健觉得喉头一甜,只觉得五脏六腑在翻江倒海,就差一口老血喷出来了。
弘治皇帝此刻,不笑了,面上青一块红一块,抿抿嘴,想要张口说点什么,可又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