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摇头道:“这只怕不妥。”
因而谢辞了,与方继藩一道,从齐家拜别而出,寻了一个客栈住下。
弘治皇帝一下榻,另一边便有人寻到了齐志远:“老爷,打探好了,那钦使带着人在来福客栈住下了。”
“知道了。”齐志远面无表情,他背着手,一副冷漠的样子:“好好盯着吧。还有……人手召集好了吗?”
“已是召集了,都是自太湖来的好手,个个都有大本事。”
齐志远便微笑起来,道:“倘若密查魏国公谋反的钦差突然在南京死了,会怎么样呢?到了那时,只怕魏国公跳进了黄河也洗不清自己了,这南京……乱一些才好,这些年,就是因为太太平了,以至于朝廷有恃无恐,视吾等为案板上的鱼肉,割我们的肉,而惠寻常的小民,可他们也不想想,没有我们,这天下……能安稳吗?”
他不屑的笑了笑,交代过了之后,却是信步至了祠堂。
齐家的祠堂,外头牌楼林立,上头多为金漆、红漆的大字,诸如‘积善之家’、‘光耀门楣’、‘进士及第’、‘先学后臣’等字样。
若是细细去数,这牌坊竟有五间六柱十一楼。
可见齐家从前,是何等的荣耀。
进入了祠堂,便是数不清的灵牌,白烛冉冉,齐志远上了香,直直的跪下,抬头看着列祖列宗的牌位,竟是痴了,仿佛在此刻,他正与列祖列宗们神人感应。
孤零零的背影,透着几分诡谲的气息。
…………
弘治皇帝不喜客栈的嘈杂,随行的萧敬,早已暗暗将这客栈的其他客房给包了下来,自是让禁卫和抽调出来的厂卫骨干住着。
弘治皇帝将方继藩叫了来,皱着眉头道:“继藩,你察觉出了没有?”
方继藩点点头:“察觉出来了。”
“如何?”弘治皇帝道。
方继藩想了想,舌尖舔了舔,似乎那味蕾上的余味未消:“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