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
他收敛起脸上的表情,这么大的事,他是不敢轻易答应的,因而,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王金元道:“王先生……这……只怕风险也不小吧。”
“风险是有。”王金元呷了口茶,微笑道:“不过……西山既然已经准备出手,那么……这风险便可降到最低,现在西山最需要的,是拉一个庄家,这个庄家要有足够的土地,如此,才能事半功倍,齐兄,这世上所有的买卖,亏的永远是那些小鱼小虾,而永远稳坐钓鱼台的,是什么人呢?”
王金元似笑非笑的看着齐志远,接着道:“老夫的事迹,想必齐兄是有所耳闻的吧,老夫在西山,为齐国公打理家业,这西山的财富,如滚雪球一般的壮大,老夫做了无数的买卖,从来只有大赚和小赚,至于亏本的买卖,从未做过。齐兄难道以为,当真是以为老夫本事比其他的商贾要大一些,是因为老夫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实话告诉你吧,老夫之所以做什么买卖,都能成,唯一的原因,是因为老夫背靠着的,乃是西山。有了西山,老夫便是大庄家,是棋手,这世上任何的买卖,棋手是永远不会输的,血本无归的是棋子,倾家荡产的也是棋子,因为棋手永远置身于棋盘之外,反手之间,便可翻云覆雨,这些话,老夫说的可还算是通透?若是齐兄还有疑虑,那么……此事便作罢吧,这江南也未必只有齐家可以合作,老夫现在就告辞,叨扰了这么久,齐兄莫要见怪。”
王金元是什么人,话说到这里,若是再继续劝说,就显得掉身价了。
他掸了掸长袖,直接站了起来,预备要走。
齐志远的面上,却是变幻不定起来,若是这王金元找别人,岂不是让别人白白赚了一笔?
尤其是王金元说到棋手的时候,他心里怦然一动,老夫……也可以做这个棋手啊……
于是他忙起身道:“这是什么话,倒不是信不过王先生,只是……此事干系太大了,容某再想想,再想想。”
王金元依旧脸带微笑,作了个揖,才道:“应该的,想一想,准没有错的,老夫初到金陵,今日除了来见齐兄,倒是还需与几个旧友相会,就此告辞。”
齐志远留不住他,亲自送他到中门。
可内心里,一旦这yu望的匣子打开,他顿时开始魂不守舍,满脑子都是王金元的话。
他现在十分的犹豫不决,此事,关系实在太大了。
还有……齐志远忍不住的想,这个王金元,他会的几个旧友是何人,莫非想找其他人合作?
若是找其他人,自己岂不是,就与这天大富贵的机会失之交臂了?
齐家若是再不打开其他的局面,虽是家大业大,可任着新政继续,朝廷这么折腾,这诺大的家业,谁晓得子孙们快活个几辈子之后,是不是就花完了,到时,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齐志远心情很焦躁,他……又到了祠堂。
他在琳琅满目的诸祖宗牌位面前,盘膝而坐,眼睛直勾勾的细数着自己的先父,自己的祖父,自己的曾祖和高祖……
到了子夜,他从祠堂中出来时,突然打起了精神:“叫管事来。”
于是管事连夜披衣趿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