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也觉得在理,自是一一应下。
而后他告辞出来,却正好迎面见英国公张懋走来,张懋老了,头上的银发,肉眼可见,宛如迟暮的英雄一般,虽还带着神采,可依旧无法抵御岁月的侵蚀。
见了方继藩,英国公将手狠狠拍在方继藩的肩上:”魏国公已到了南京,他见了老夫一面,说是……此次多亏了你,若没有你在陛下面前美言……“
张懋没有继续说下去。
方继藩微笑:“美言是美言了,还说的口干舌燥呢,可没有法子,毕竟……小侄是有良心的。”
“你呀。”张懋摇头道:“也不懂得谦虚,你瞧瞧我,谨慎甚微,这才是为臣,为子弟之道。别看老夫并没有伴驾在陛下左右,可这一次,陛下想要再祭孝陵,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老夫。”
方继藩立即就道:“我又不打算成日去祭祀。”
说着,很机灵的一溜烟跑了,张懋想追,却悲哀的发现,当初龙精虎猛的自己,总能一把将这小滑头提起来,是何等的眼明手快,这个小子,如何能逃得过自己的五指山。可现在……他的腰腿,却好似已经迟钝了。
于是,他只好不断的苦笑摇头:“老了啊,老了啊,年轻的时候,他怎么跑的掉。”
紧接着,他努力的打起精神,朝着弘治皇帝的行在方向而去。
…………
三日之后,天气已经寒了,江南的寒风,虽不似京师那般如刀割一般,却也冷的格外的别致,那湿润中的寒冽,总是无孔不入,弘治皇帝怀念起了京师的暖气了。
当然,在这个大清早,弘治皇帝早起。
行在这里,早已忙碌好了,魏国公和英国公早早的拜在外头伺候,萧敬也顶着清晨的寒风,站在了长廊之下。
一队队的禁卫,旗甲鲜明,依旧精神奕奕,早已默然无声的在外等候。
弘治皇帝出来,上了马车后,马车徐徐而行,过了片刻,弘治皇帝命方继藩同车,方继藩进了车里。
今日……该摆驾回京。
在这江南盘桓了这么久,弘治皇帝已经归心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