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这太子殿下和齐国公,可不就是财神爷么,谁若是沾了他们,准能发迹。”
弘治皇帝竟不知……这世上还有西山商帮这么个东西。
他印象之中,以为只有西山建业,西山钱庄。
而这些脱离于西山体系,外出经营的西山流民,或许是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又或者是比其他人接受到了更新的讯息,再加上本身就是流民出身,肯吃苦耐劳……诸多的条件加起来,迅速的发迹,倒也可以理解。
“这些年来,咱们这些做买卖的人,虽也凭着新政得了好处,挣了不少的银子,可是……这弘治朝之前,商贾哪有一天的好日子过啊,哪一次不是朝不保夕,不是挣着银子,心里却从没踏实过的……别看现在大家敢穿绫罗绸缎了,可这都只是表面的风光,因为谁也吃不准,什么时候,这朝堂之上,发生什么变故。前年的时候,齐国公不是差一点就遇刺了吗?还有太子殿下……坊间许多人不是在流传,说太子望之不似人君吗?”
弘治皇帝皱着眉头,却陡然发现,这方才还锱铢必较,还是一副冷漠的商贾,此刻,眼眶却是红了。
商贾擦了眼角的泪,旋即感触道叹息道:“哎……说实话,此前,我挣的银子越多,心里就越不踏实,一宿一宿的睡不着,历朝历代,似我们这样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官兵来了,要勒索。贼匪来了,要劫掠。稍有风吹草动,第一个死的,便是我们。那说太子望之不似人君的流言,是怎么传出来的?还不是有人盼望着太子殿下不能克继大统,最好这太子成了废太子,为啥?还不是有人眼红,有人看不惯,可敢传这样话的人,绝不是平时的好事之人,说不准,那些人jiuq在朝堂上呢。”
弘治皇帝的脸越发的冷起来。
他眯着眼,眼底深处,竟是森然。
他没有做声,继续认真的听着这商贾的话。
萧敬在一旁,却是听得心惊肉跳,这商贾……知道的太多!厂卫都不敢胡说的事,他竟敢说!
只见商贾接着道:“现如今,旧皇退位,新皇登基,咱们的太子爷又正是盛年,将来指不定要坐数十年的天下,他这登基……就说小人吧,小人的心……可算是踏实了。咱们做买卖的人,谁的话都不敢轻信,可这天底下,却只有两个人,他们说什么,鄙人都相信,现在………太子做了皇帝,齐国公入了阁,咱们的好日子,也就来了。实不相瞒,这京里的商贾,哪一个表面上不是做了买卖,实际上藏了一大笔银子的?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些银子拿出来,就可以钱滚钱,利生利?不,他们比谁都晓得这个道理,只是……不藏着一笔银子,不敢睡啊,就怕哪一日,朝廷改了规矩,大家伙儿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可如今……总算咱们不必担心了,有太子和齐国公,咱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做买卖。未来的新政,势必增加许多的需求,除此之外,还有这么多人藏下的私钱,恰好都要拿出来,有钱不挣,从什么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