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入奉天殿的时候,身穿着儒袍,虽是头发卷曲,却还是将着卷发梳了起来,金黄色的头发,在梳理之后,挽成了发髻,上头戴着方巾。
见了朱厚照,他拜下:“臣下赵三德,见过大明皇帝,吾皇万岁。”
朱厚照绷着脸看着他,淡淡道:”卿来京师,已有多久了?”
”已有一年三个月。“
朱厚照又道:“卿家以为我大明如何?”
”礼仪之邦,叹为观止!“赵三德的汉话,带着一股子山东味,也不知是跟谁学的,方继藩听着这口音,恨不能将他的舌头捋直。
朱厚照的脸色却总算温和了许多。
却又听赵三德道:“新皇登基,作为外臣,理应庆贺,我奥斯曼与大明交好,约为兄弟,吾皇闻陛下克继大统,亦是喜不自胜,传来了贺书。”
朱厚照一听兄弟之邦,眉便挑了挑。
不过……他确实让奥斯曼占了一次便宜!
那苏莱曼此前跟朱厚照以兄弟相称,那时候,大家都还是太子,现在都做了皇帝,这苏莱曼便一直兄弟的叫着,不过……这奥斯曼占据西域以西,占地数千里,虎踞西方,实力雄厚,带甲百万之众,大明也奈他们不得,且丝绸贸易的需要,一时也翻不了脸,朱厚照索性捏着鼻子认了。
“他还好吗?”
“吾皇自幼便擅骑射,学习强身健体之法,平时也重养身之术,自是龙体安康。”
朱厚照道:“你来大明一年多,可觉得我大明如何?”
“一切都好,唯一美中不足……”赵三德说到这里就停下了。
朱厚照知道他有话要说,便道:“什么美中不足?”
“臣来此,越来越发现,大明开始丢失了自己的传统,人们对于礼法,已经不甚看重了,陛下登基,宏图大志,可所行的国政,不是练兵,就是修建铁路,可对于礼法与教化,却是只字不提,臣下虽为外使,固然可见陛下大治天之心,却也为之担忧,或许陛下此举,并非国家之福。”
朱厚照听得有点恼火:“怎么,练兵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