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年前有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那个孩子的亲戚不愿意养他,他便吃百家饭,今天这家吃一顿明天那家吃一口。后来为了活下去,那个孩子跟着别人从乡下到了城里,靠着自己那双灵巧的手当了小偷,时常穿着一身得体的衣服进出饭店和百货大楼偷人钱财,因为年纪小无人怀疑便屡屡得手。”
“直到有一次,他去当地最有名的酒楼偷窃时被人抓住了。按照当时的风气,小偷被人抓住打死也不算什么事,但那家酒楼的老板是个好心人,见这个小偷年纪小便放了他,让他在店里做工抵打坏的物件。”
“那个孩子就这样留在了酒楼里做工,后厨事杂且繁重,那孩子最初只是帮着洗碗和洗菜,事多的时候也让他帮着给土豆削皮。再后来别人见他皮削得不错觉得他刀工还可以,就让他帮着切一点简单的蔬菜。最初那孩子只是在酒楼里做工抵债,呆着呆着就这样留下来了,后来甚至还好运地被酒楼老板看重收为关门弟子,甚至还上了族谱。”
听到这里,在座的三人都听出来孙茂才口中的这个孩子其实是他自己。
孙茂才接着往下讲。
“那个孩子厨艺天赋极佳,短短十几年的功夫就超过了所有师兄。他的风评很好,最开始还有人因为他原先是个小偷而对他心生戒备,但他对任何人都很尊重,谦让,不争不抢,从不自傲,甚至还经常会在一些小事上吃亏。渐渐的,酒楼里的人包括他的师兄们都忘记了他的过往,他也成了一个人人交口称赞的好孩子,好徒弟。”
“后来,酒楼老板去世,因为一些你们都知道的原因他卷进了酒楼的争夺里。决赛前一天晚上,他一整晚都没睡着觉,不是因为比赛而煎熬,而是他那时突然发现他离酒楼继承人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甚至可以说是唾手可得。”
“而他,想要那家酒楼。”
三人都惊得睁大了眼睛,孙茂才却像真的在讲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一样接着往下说。
“他是自傲的,也是自卑的。他一直以自己的天赋和厨艺为傲,也因为自己的出身和曾经是个小偷而自卑。他从小就会察言观色,那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都在非常隐晦地讨好酒楼里的每一个人,所以当他发现酒楼就放在他面前,他伸手就能够到的时候,他心动了。”
“其实在比赛之前有很多人偷偷找过他,让他在比赛的时候放水,故意输了比赛。即使他小师兄是一个极度骄傲的人,在家传酒楼面前也会低头,到时大家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也就这样过去了,一切都会恢复如初走上正轨。”
“若是他当年这么做了该有多好啊。”孙茂才露出了一个苦笑,“但是他没有,他其实一直都在嫉妒他小师兄,嫉妒那个嘴巴不饶人,带着他练厨,指点他刀工的小师兄。可能是因为他师父当年对他实在是太好了,把他当亲儿子一般对待,收他做义子,让他上族谱,让他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