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竹清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痛苦的捂住,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想,一旦沉沦在这梦境之中,她将失去自由,要逃出去,一定要离开这里。
她回想着宁荣荣的话。
“勇气信念挣脱束缚”
模糊不清的词语在她脑海中浮现,每回想一次,她就头疼一次。
“竹清,你怎么啦?”
母亲走了过来,来到朱竹清的身旁,朱竹清抬头看着那熟悉的美丽面孔,脑海中的疼痛逐渐消散,记忆缓缓隐去。
“没事的母亲,我只是玩的有些累了。”
“你这孩子。”母亲蹲下身,用袖子轻柔的帮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然后牵起她的手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可是母亲,姐姐去帮我拿水了,还没回来。”
“不要紧的,等下会有人通知你姐姐的。”
朱竹清跟着母亲,来到大厅中,大厅内没有旁人,站着一个八、九岁的金发小孩,一双邪眸,朱竹清感觉他很熟悉,母亲在门口松开了她的手,示意她自己进去。
朱竹清看着门内的那个小孩,不知为何,虽然对方穿着干净华丽的衣袍,打扮的俊朗有神,但朱竹清却觉得对方身上有股熟悉的,令她讨厌的气息,她不想接触对方,她不想进入这间屋子。
“母亲,我不想进去。”她将心中的想法告诉母亲。
六年来,无论她怎么发脾气,如何闹事,母亲总是会温柔对待她,微笑的告诉她,只要她开心,什么事情都可以去做,但今日,当她说出这句话时,母亲的面孔却突然大变。
慈爱的面庞,忽然变得凶神恶煞,怒目瞪着她,声音如雷声轰鸣,吓得朱竹清一大跳。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朱竹清被吓得浑身颤抖,她头一次见到母亲发怒,不,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在她面前动怒,她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只是进去见那个男孩一面而已,为什么要因为这点小事,让母亲生气呢?
“我我愿意进去。”朱竹清弱弱的说道。
听到她的声音,母亲的面容恢复,慈善的望着她,柔声说道:“快进去吧。”
朱竹清忐忑的踏入门槛,脚步艰难,一步步的朝着金发男孩走去,越是靠近男孩,她越能清晰的感受到一股令她恶心的气息,仿佛男孩表面上的干净华贵的衣服,彬彬有礼的笑容,和俊俏不凡的容颜,都是伪装,她仿佛看穿这层伪装,见到一个穿着破烂,数年不洗澡,身上散发恶臭,一身烂疮的丑鬼。
她想撒腿离开,但只要她一回头,就能看见母亲,还有不知何时到来的父亲、姐姐,他们正面色平静的注视着自己,见到自己停下脚步时间过久,他们还会露出怒色,在他们的眼神注视之下,朱竹清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身负枷锁,正要走向邢台,被砍头的罪人一样。
她一步步的靠近男孩,等到距离还有一米的时候,她停了下来,不想再继续往前走一步,一股反胃感从喉咙底升起,她害怕自己再往前走一步,自己会控制不住的吐出来。
哪知男孩却主动上前,脸上露出阳光微笑,但在朱竹清看来,他的笑容,就如臭水沟里的烂泥一样,又臭又丑。
“你好,我是戴沐白,你就是我未来的妻子嘛!”
金发男孩主动伸出手,想去触碰朱竹清,朱竹清惊恐的后退,她看见戴沐白的手上,脓液从烂疮中流出,指缝间夹着污泥,手掌中还占着油垢。
戴沐白奇怪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朱竹清盯着他看了两眼,终于忍不住了,干呕一阵后,说道:“我不是你的妻子。”
说完之后,她转身逃离,在经过门口时,她看到父母、姐姐的眼神,仿佛寒冬风雪般冰冷。
父亲怒斥道:“回去!”
母亲附和道:“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