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接连两日, 只要盛穗闭眼睡去,就会反复不断地做相同的梦。
梦到那年寒冬在医院病房,她收回将要迈出的门框的脚, 回头,一字一句地问道:“请问,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梦到14岁那年,每个月明星稀的夜里放学回家,她都在楼下停住脚步,转身,认真向一路远远跟在身后的青年鞠躬道谢;
随后, 盛穗又梦到16岁的她言之凿凿要报考魔都大,在17岁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日,兴致冲冲地奔向校门口等候她许久的青年、扑入他满怀;
甚至还梦见她20岁在暑假打工时, 会趁老板不注意, 隔着透明落地窗, 同店外一下午反复续杯饮品、只为等她下班的爱人招手,神色雀跃。
梦中场景总是不切实际的美好, 让盛穗一度不愿醒来。
于是在周一清晨的铃声响起时,强行被闹钟从梦中捉出的盛穗不满皱眉。
深深埋头,她懵懂中想用枕头捂住耳朵,又觉得脸正贴在薄薄肌肉上, 触感极好,让盛穗不自觉地轻蹭两下。
下一刻, 晨间独有的沙哑低笑沉沉落下,伴着几分微涩的幽幽木香,唤醒盛穗身体里的瞌睡虫。
挣扎着撑开眼皮,入目便是男人领口大敞, 露出大片冷白紧致的胸‘/’膛;而本就宽松的衣领,因为盛穗刚才的乱动,又被揭开两颗银扣,将脱未露,视觉刺激性极强。
“......”
盛穗知道她睡相不好,以前每每早上醒来,睡衣下摆都会卷起至胸口。
自从婚后,周时予怕她着凉,每晚都搂压着她腰入睡,于是很快成为下一位受害人,比如时常会衣衫不整醒来,衣领凌乱。
即便如此,今早这般被盛穗埋在胸前醒来,还是头一回。
抬眸四目相对,盛穗尴尬打招呼:“......早。”
手写信的后劲太足,盛穗这两日泪多的活像失修水龙头,不止声线沙哑,连眼皮都微微红肿。
“早,”周时予落吻在她眼角,温声依旧,“昨晚听你又哭又笑,又梦到什么?”
盛穗沉思片刻,精炼总结:“梦到我和十年前的你谈恋爱。”
“嗯,然后呢,”周时予不安分的大手轻轻摩/‘/’挲在她后背,勾唇低声,
“所以,笑是因为看上年轻的我,哭是因为梦终归要醒、不想面对年老色衰的丈夫么。”
这简直是胡搅蛮缠,盛穗抬头,只觉不可思议:“这个醋你都要吃?”
“容貌也是择偶中很重要竞争力之一。”
男人起身下床要去准备早餐,有理有据地缓声反驳:“十年前的周时予爱你并不输现在,脸却是实打实的年轻。”
离开前,周时予在床边俯身,笑着亲吻在盛穗唇角,语气淡淡:“自然会担心。”
“如果比不上过去的自己,被丢下该怎么办。”
“不会的,”盛穗反握住男人佩戴手表的左手,水眸写满认真,“盛穗会喜欢不论过去、现在、和将来每个时刻的周时予。”
“但我不一样,”话语微顿,她弯眉嫣然一笑,
“我永远都最喜爱眼前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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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乘地铁去学校的路上,盛穗在人潮拥挤的车厢内,又忍不住拿起手机,查看叶兮事件的最新发展。
一切都如周时予先前预判,爆料视频在周五当晚全网下架,为钱而来的狗仔也没再发任何新物料,甚至在风口浪尖时删除相关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