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没砸到人,”邱斯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正要快步朝捡球的女生跑去,
“喂!那边的女生,麻烦把球丢过来——”
“先别扔。”
沉默整场的周时予忽地出声,说话间,他主动朝怀中抱着饭盒的女生走去,没有意识到,他步伐已经快过小跑过去的邱斯。
走近才发觉,盛穗比那年在医院高挑许多,一只手抓不住球只好抱着,听话地安安静静站在原地,等待周时予过去。
走过去的寥寥几步,周时予四周吹过的风都恍然变得温柔和煦。
“球直接给我吧,”最终他站停在盛穗一步外,认为这是能同时看清对方、又不会越线冒犯的距离,“再扔容易砸到别人。”
他从不多和人费口舌解释,于是让后半句成为了再难自欺欺人的欲盖弥彰。
对视那一瞬,周时予需要承认,他有过一瞬紧张与期盼并存的矛盾,既希望盛穗还记得他,又不想对方回忆起那时病弱的自己。
盛穗对他毫无印象。
女生只是全无防备,她另一只手还拿着饭盒,交递时手还握不住篮球,眼见着球要摔落,忙抽手要去扶住。
指尖相触,一触即分。
像是蜻蜓点水后翩翩离去,只有湖水知晓曾经泛起的圈圈涟漪;周时予回神时,盛穗人已经走远,留给他的仍是最熟悉的纤细背影、以及随着动作而轻晃的高马尾。
如果不是指腹还残余她留有的余温,大概周时予也要怀疑,刚才的触碰只是来自他的凭空捏造。
“你直接让她把球丢过来不就得了,跑这么远干嘛?这马上要上课了——”
返回球场后,邱斯又在耳边喋喋不休,周时予想起什么脚步一顿,扭头问道:
“篮球是谁的。”
“还能是谁的,邓城的呗,”邱斯摸了把脸上汗滴,伸手要去拿球却要了个空,“这破天是真的晒——诶你干嘛?”
周时予修长五指控球,从口袋拿出饭卡,随手丢过去。
“这是干嘛啊,”邱斯接过卡后,笑容立刻咧到耳朵后,“怎么,周公子打算给全场买单、请大家喝冷饮?”
周时予似笑非笑地瞥人一眼;邱斯立刻十分上道地转身吆喝兄弟们,很快,一群人就勾肩搭背地往小卖部去。
乌泱泱的人群也就此散开。
一时间,篮球场内只剩下是周时予和邓城。
炫耀不成反出糗的男生正撩起校服,胡乱擦去头顶汗水,余光见周时予上前,停下手里动作。
邓城呵笑一声,倒是没什么恶意:“球打得不错,没考虑过来校篮球队伍?”
“不考虑。”
周时予一如既往地干脆拒绝,停在距离男生两步远的位置、以免被汗水溅道,把玩了下手里篮球,
“邱斯和我说,这个篮球是你的。”
“对啊,是我的,”邓城被问的莫名其妙,被周时予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看的发毛,“怎么了?”
“没事,”始终面无表情的周时予摇头,几秒对视后,忽地露出恰好得体的笑容,
“只是想问,邓学长可以把这个篮球送给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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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盯着这颗破球快一下午了。”
课间休息时,当又一次来找人玩的邱斯发现,周时予竟然还在看用塑料袋挂在课桌挂钩的篮球,忍不住吐槽:“这篮球到底怎么了,表面画了宝藏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