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小城，入夜，暮色凄迷，冷雨如豆洒向大地，街上行人稀疏。

商仁披着破旧的蓑衣，来到驼子老吴的小摊。老吴正在煮面，没有客人，他正在煮自己的晚餐。

商仁在掉漆的旧木桌前坐下，语气冷漠说了一句，“一碗牛肉面。”

“五文钱。”老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向正在滚烫的锅里放了几片牛肉，混合刚才下锅的面，不一会儿就捞到一个大碗里，加入几条煮熟的青菜，便成了一碗所谓的牛肉面。

牛肉面煮得一团糟，商仁并不在意，他只求填饱肚子，味道不属于他这种穷人要讲究的东西。寒夜，没有什么比滚烫的食物更能吸引人了。商仁把五个脏兮兮的铜板，一字摆开，放在老吴的面前，然后也不管老吴，就大口吃面了。

老吴用自己枯瘦如柴手指，逐个把铜钱捡起来，每收一个，就把铜钱吹一下，用指甲弹一下，然后放在自己的耳边听一下铜钱发出的吟鸣。他很享受这种收钱的方式，这样会让他感受到收获的快乐，就算钱不多。

商仁在吃面，老吴在收钱，丝毫没有注意到小摊后面出面了五个黑衣人。那五个人如同魅影，在漆黑的夜色中突然闪显，隔着冰冷的雨点，逐渐向面摊慢慢靠近。

五人腰间佩剑，戴着黑色的斗篷，遮住脸，每人相距十尺，形成一个半包围的阵势，在老吴的面摊前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手按住剑柄，蓄势待发。

商仁背着那五个黑衣人，依然大口吃面，没有停下的意思。老吴也面不改色，在收完最后一个铜钱后，坐在热气腾腾的大锅后面，也开始吃自己的晚餐，一碗同样是煮得乱七八糟的面，一碗没有牛肉的素面。

黑衣人们像是定格了那样，纹丝不动，任由寒风吹，冷雨淋，站在面摊前，仿佛他们早就与黑夜融为一体。

商仁终于站了起来，他吃完了面，暖和了身子，前后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他缓慢地转过身，眼睛扫了一下前方茫茫的、雨点纷飞的、漆黑的夜空，然后披上蓑衣一步步地往家的方向走。至于那五个黑衣人，他连正眼都没看一看，因为他不认识他们，也不想去认识他们。不过，黑衣人们倒不是这样想。

“你是商仁吗？”站在中间的黑衣人还是开口了，就在商仁迈出第一步，准备回家的时候。

商仁既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住脚步，还是一步一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