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态度,其实也可以窥见几分那位陈家家主对陈稚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是什么态度。
以命令的口气交代完这句话,陈肆转身离去,他也不指望从头到尾动也没动过的姬瑶会突然明白什么是尊敬兄长,起身来送自己。
陈云起没有拦,他看着手中令牌,神情难辨喜怒,直到陈肆的身影消失在院中,才抬头看向姬瑶:“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冒认吱吱的身份?陈云起怎么也想不出,她有什么这样做的必要。
为什么?
姬瑶望着庭中日光,轻声回道:“我想活啊。”
她的声音仍有几分滞涩,但比起之前一字一顿的喑哑已经好了许多。
姬瑶想活下去,为了活下去,她必须先做个凡人。
陈云起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不明白,她想活下去,同冒认吱吱的身份有什么关联?
姬瑶却没有再解释,今日她说的话已经够多了。
她无意再说,陈云起最终也没有再问。
其实这个理由已经足够。
这世上再没有比活下去更重要的事了。
无论是爹娘还是吱吱,在离开前都告诉他,要好好活下去,所以他会好好活着,认认真真地过每一天。
另一边,走出陈家小院,陈肆身形闪动,转瞬便出现在数十丈外。
杏花里,小河边。
一辆马车停驻在溪流旁,白发白须的老者坐在车驾上,见陈肆归来,含笑道:“郎君见到那位先主母所出的女娘了?”
此行前来樵县,陈肆轻车简从,跟随在他左右的,只有这名老者。
听了老者的话,陈肆不免想起方才绝不算愉快的对话,面上显露出几分不喜,口中回道:“我将令牌留给了她身边侍奉的人,只等不思归的事了结,将她带回淮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