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会吧,哎,没想到她与谢贵妃还有一段渊源,真是长得美心也善。如果妖怪都像她那么好,就天下太平了。”
“那我和她又可以多相处一段日子了,嘿嘿。”
“高兴什么呀。襄王有心神女无梦。你没看到这一路上,小若的眼睛都盯着谁、一直绕着谁转么?”
“啊?”
“啊什么,瞎子才看不出来吧。”
……
屏风后方,静得落针可闻,连呼吸都听不见。可在黑暗里交错的目光却是有形的。
陆鸢鸢想抽手,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攥紧了。段阑生好像想和她说什么,但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合上了,似乎是顾忌外面有人。
空气好像变得憋闷不流通,陆鸢鸢别开头,避开他的注视,以气音道:“我听说,小若为你受了腿伤?”
她这纯属是为了打破诡异的沉默,没话找话说。
可听了这话,不知为何,段阑生的神色居然柔和了几分。他摇头,道:“我什么也没做。”
陆鸢鸢转回头来,不信任地瞅着他:“大家都是这么说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别装了。
被她当面怀疑,段阑生也没有生气,他嘴角几不可见地一勾,耐心而认真地解释起来:“她跟在我们后面,入了迷障。为了捞她出来,我们错过了第一次破开迷障的时机,才会被多困了几天。第二次有机会破障时有两条路可走,我选了近道,她在路上崴了脚。所以他们说她是‘为了我受伤’。”
陆鸢鸢:“……”
什么鬼?
她脑补了这么久的美救英雄和共度患难大戏,就这?
陆鸢鸢抿唇,后知后觉地浮起一丝脑补过头的尴尬。这家伙还长篇大论地解释,显得她好像很在意似的。正好,外面的人都走过去了,她用力挣回自己的手,说:“没有你就说没有呗,啰啰嗦嗦地解释这么多干什么,我随口问问而已。”
黑暗中,段阑生仍是没有一丝火气,点点头:“知道,是我自己想交代。”
陆鸢鸢:“……”
不知为何,她那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更浓了……
算了算了,今天可能不宜聊天。就让这件事过了吧。陆鸢鸢不看他的表情,赶紧转身遁了。
翌日,按照计划,三人找到了越鸿暂居的王府去。
这回,陆鸢鸢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越鸿他们的身份与来意。
越鸿是知道有个妃子死在尼姑庵里的事儿的,可他不清楚这事儿与妖怪有关。如今,听了那妃子的死状的描述,看了尼姑们画押的口供,又得知作祟的妖怪很可能盯上了自己母妃,他的脸色彻底变了。
这会儿,宫中尚未有谢贵妃怀有身孕的消息传来。但不排除她刚刚怀孕,所以御医没诊察出来的可能。在这方面,妖怪为了觅食而进化的嗅觉可灵敏多了。
事关自己母妃的安危,越鸿丝毫不敢轻忽。
正好,他本来也要回去王城待一段时间。原来,雍国的皇后之位空悬了那么多年,皇帝终于打算把谢贵妃立为皇后了。封后大典就拟定在初秋举行,算算日子,还有一个月左右。
陆鸢鸢颇为惊讶,想起了自己这具身体的原未婚夫,雍国的太子越歧。
雍国的制度是嫡长子继承制。谢贵妃当上皇后,并不会动摇越歧的太子地位。但这个变动,意味着谢贵妃的孩子也成了嫡子。
换言之,等她一成为皇后,越鸿对太子之位的威胁就不再是传言,他会真正具备竞争太子之位的资格。